第十章（2/2）

“没有，就是看你一直冒冷汗，有点担心。”

邢重凌已经稳下情绪，漱了口又洗了脸。陆擎靳从他的背上爬起来，被他捧着脸亲了一口，“可能是被鬼追着跑。那晚看了鬼片，有点吓人，下次带你一起看。”说完他就笑眯眯地走出卫生间去做早餐了。陆擎靳刷着牙，目光落在邢重凌的牙刷上。

昨晚他睡得浅，所以也知道邢重凌彻夜未眠。他回来那晚，哄着邢重凌安稳睡着后下床倒水喝了，他在厨房的地上看见了一粒药片，然后就顺手在厨房里找了下。邢重凌不笨，厨房平时自己不怎么进出，阿姨也从不会在邢重凌回来的时候过来。就算阿姨来了也从不进厨房，这是邢重凌跟他提出的要求。他说他喜欢做饭，所以厨房是他的，谁都不可以未经允许就乱动，陆擎靳同意了。所以他就把药藏在厨房，还不放心地用厨房用具伪装了下。

昨晚医院把药物分析告诉了他，跟他猜想地一样，是安眠药。对着镜子刮胡子的时候，陆擎靳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突然想起来校医跟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了。校医跟他说，

“那个孩子心思很重，有些人善于伪装云淡风轻，但伪装终究只是个假面具。”

镜子里面的人开始慢慢变化，最后凝固在邢重凌总是岁月静好的笑容上。那个像是长在邢重凌脸上的笑容，陆擎靳觉得很刺眼。他闭了闭眼，他们之间从来不了解对方的人可能只有他。

他不是傻子，不是不明白校医那句话背后藏着的意义。可是他现在却并不想去明白，他害怕。他又一次因为邢重凌害怕了。陆擎靳想，他最近因为邢重凌害怕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了？

邢重凌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做着煎饼，除却最开始被陆擎靳问时有些手忙脚乱外，悬着的心早就放回肚子里去了。他太了解陆擎靳了，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功夫做的贼好，但不是他在意的也就只是点到为止。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只是有一点点的难过罢了，可能需要听三首欢快的歌才能抵消掉。

陆擎靳吃完早饭就上班去了，他一去上班邢重凌就去练舞了。中午他打开厨房最底层的抽屉，从最里面拿出安眠药准备喝了睡觉。没办法，他如果晚上睡着肯定会做噩梦，他怕自己会说些不该说的，可是一直不睡觉身体也受不住，所以只能下午陆擎靳不在家的时候睡觉。

睁开眼时，天已经黑透了，邢重凌吓得赶紧就要爬起来去做饭。但他刚一动作腰就被人抱住了，“我不饿，还困吗？困就再睡会儿。”邢重凌僵住了身体，半晌没回过神来。陆擎靳见他一声不吭，像是被人点了穴就坐起来开了灯。

邢重凌勉强笑着转过身来问他自己是不是睡了很久。

“嗯，我不知道。不过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睡，我看你睡得香就把闹钟掐了。”

“哦，那，那我没说什么梦话吧？”

陆擎靳望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拧了拧他的鼻子说：“没有，就光顾着打呼了，像个小懒猪。”邢重凌松了一口气，他不认为陆擎靳在这种事上会骗他，“饿了吧，我去做饭。”

“不用了，我让纪申找人送过来。”陆擎靳一把把他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脖颈，“我们好久没做了，你现在养精蓄锐，过会儿不会放过你的。”邢重凌“嗯”了声，闭上了眼睛。

饭菜很快就送了过来，吃完后陆擎靳就把人拐上了床。刚开始邢重凌是趴在床上背对着陆擎靳，可过了会儿他又要求要面对面做。陆擎靳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好。进入的时候邢重凌的双手死死抓着床单，陆擎靳只以为是太久没做太疼了，就把他的双手放到自己脖子上，让他抱着自己，哄着他放松点。那晚他们只做了一次，陆擎靳就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

邢重凌在他们完全契合的时候双手就不由自主地狠狠抠着他的肩膀，以至于他的肩膀差点血肉模糊。陆擎靳扪心自问，他们在这件事情从来没有过失控，就算很久没做他也会控制自己，怕自己会伤到对方，可那晚的邢重凌却哭的异常很惨。不像是助兴的，倒像是在宣泄些什么。事后邢重凌缓过神来不停地跟他道歉，跟他说他还可以继续，他会注意的。陆擎靳沉默地把他抱进浴室清洗，直到洗完澡邢重凌还在试图让他开始新一轮好尽兴。

那一刻看着邢重凌湿漉漉的眼睛，陆擎靳感觉他好像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了，那些怪异的情绪是什么了，也读懂里邢重凌眼中的胆怯。他帮邢重凌吹干头发，关了灯，把人牢牢抱进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说：“困吗？不困就和我聊聊天好吗？”

邢重凌一时没接上来话，陆擎靳也不催他，耐心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小心翼翼地说：“你真的不生气了吗？”陆擎靳失笑，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发酸发麻。他用下巴抵着怀里人的头顶，闷闷地说：“我为什么要生气？明明是我不好，你状态不好我却没有发现，还要这样。你不生我气就已经是万幸了，我没有资格生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