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溪中酒（五）（2/2）

那幅寒梅图。

琴音止。

他起身，手指抚平腰上的几条衣褶，嘴一咧，露出两颗小虎牙。

顾谙盯着他的动作，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三师弟一步步向着顾谙走近，每走一步，顾谙仿佛就听到真相向他走近一步。

他的目光聚焦在顾谙脸上。

“师父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吧。”

“是。”

见顾谙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三师弟倒是饶有兴致地点了两下头。

他读出寒梅图上题的四个字，眼里带着兴奋的情绪，像小孩子看到什么稀奇的玩意，“烟尘不染。”

“烟尘不染，为花荣。”

诡异的笑容，几分毛骨悚然的味道。

“留在这个世界不好吗？没有无穷无尽做不完的任务，没有未知的挑战，师父想要什么，徒儿都会给你。”

他透过顾谙仿佛在看另一个人，他的眼神里布满病态的爱恋，贪婪地祈求对方给出回应。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

‘查阅往任修补者日志。’

【无权限】

系统1号话音刚落，顾谙紧接着又报了一串字符。

‘代号，G2G623’

这次是主系统的声音。

【【欢迎回来，密使大人】】

【【

编号Z19世界

累计修补次数：1

上任修补者日志数据：异常

上任修补者空间定位：异常

】】

-

因为时间流速不同，三师弟不会看到与系统交流的顾谙是在原地发呆。

他出言反驳顾谙：“他不愿在万千宇宙中流离，是他选择的留下！”

“他没有选择的权力，也不存在什么留下。”好戏快要收场，顾谙不紧不慢地卷好这幅画，看向三师弟的眼里暗淡无光，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他冷冰冰地宣读最后的判辞，“唯有一罪，罪名叛逃。”

“记忆清洗。”这次，顾谙用三师弟能够听到的声音命令主系统。

三师弟浑身被点燃一般，不断地扭动着身躯，神情痛苦——他无法抗拒超越这个世界的力量。

‘他不会记得那些出错的片段，其他人呢？’

【【虔光会终生在惩罚壁里忍受折磨。】】

主系统切换到了虔光那边的景象，透不进半点光的石壁，阴冷潮湿，渗出腐朽的味道。

【【所有妄图破坏世界线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主系统又把场景切换到东峰，忘忧坐在溪边，抱着失而复得的执壶。

“一盏忘忧难消愁。”

他眼角微红，嘴角肆意张狂，不知是不是巧合，一双醉眼直直望着虚空中的顾谙。

忘忧随意一扬，执壶顺着道弧线被抛入溪心。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