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咦？”小姑娘捂住眼睛的手拿开少许，我立即为燕子输入指令，让它亲近小姑娘。那孩子被小燕子温顺的动作吸引住了，止了哭。她附近的几个孩子装作还在呜咽，手指悄悄打开缝儿观察着我们。果然这哭都是随大流的，我松了口气。

“……喜欢。”犹豫了一会儿，小姑娘点点头。

“你喜欢我可以送你，”我把小燕子递到她手心中，“但你要乖乖的，我问你几句话，你如果知道就告诉我，好不好？”

“好。”这次声音干脆多了。

“那我问你，你爹娘呢？村里的其他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呢？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他们……在屋里贴黄色的纸……贴好之前不许回家。”

“黄色的纸？”莫非是符咒？“是来村里的道长发的？”

“是道长爷爷发的，他说，贴了就不会进妖怪了。”小姑娘说着悄悄看了王大婶抱着的小男孩一眼；大婶将她儿子在怀里捂得更严实了。

我也便顺势问道：“那道士给你家发符咒了么？”

大婶摇头：“我家没有……”

这就奇怪了。假设那道士是妖怪的话，费那么大力气设了个局，不说这一家四口都是妖，却又不给发所谓的“符咒”保护他们，那留这三口人是为了干什么？

不……留下他们是有用处的……记忆池中浮出一卷古籍，在我眼前徐徐展开，又像是有人为我捧读这一段：

在点火烧死孩子前，先让这三人惨死，再以阴火慢慢从手脚尖端的皮肤开始烧起，一点一点直到彻底折磨死他，时间不能过了丑时否则阴气不够，于是……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凝聚怨气，最可怕的怨魂便能成了。

房间里布下符咒，不是为了防御妖怪，而是为了给怨魂指明道路，告诉它找哪些人复仇。这村子少说有两百人，把他们都杀了凝聚怨力，若是这怨力一朝散发，只怕方圆百里，不，方圆千里都要遭殃。当然布置这一切的人不会真的让方圆千里被它祸害了。符咒也是网，在怨魂将人杀干净后，天也亮了，趁其消化新得的怨力时收网，再灭了灵智，接下来无论是练法器练蛊还是收来决斗作战镇守地宫宝藏，都极为合适。或者，被本就修行邪术的妖用来炼丹或直接填肚子涨修行？

这是旧时修炼魂术与尸术的邪修发明的法子，而且原术是至少以千人为祭。那时候人间混战，根本没时间让那些人去慢慢炼化厉鬼；战场上形成的煞，实力高强不说，在剥去灵智上也要费极大的力气，一不小心施术者还会被反噬，他们也降不住，终究使这邪恶法子流传开来……

“道长爷爷！”小姑娘清脆的一声喊，把我叫回了神。我一抬头，幸而本来就蹲地上，不至于被吓到失态。

好大一条蜈蚣！只是立起三分之一长度便有成年的男子那么高！脑袋红通通的好似灯笼，两根须子如树枝，一对口器赛牛角，咔嚓咔嚓活动着，听上去十分慈祥的老人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好孩子，告诉爷爷，你在和谁说话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