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这时我忽然感觉变轻松了好多，似是不再受桎梏了。而这梦境随着我的意识成为主控，也开始坍塌碎裂。

“哈，好！我早就想去瞳的房间看看了，到时候你可要帮我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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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少年的话好像还响在我的耳畔，转眼如风散去。就着烛光，我打量了一遍周围。这是间装饰清雅的卧室，我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之前捕捉我的那张网就随意地团成一团搁在床边的八仙桌上；有人恭敬地立于窗边，正是那个主持捕捉我行动的中年人。

我试着活动自己四肢，却没反应。

那中年人扭头看我，见我醒了，向我拱手施礼：“顾大师醒了？之前多有得罪，在下给您赔礼。”

顾大师？我？什么鬼？

我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一片漆黑，距我昏迷不知耽搁了多久，不论如何，屠苏的事已经耽误了。闹市之中，不便布结界，但愿屠苏煞气发作的没太厉害。眼下我不能活动，只能与这中年人继续周旋。

“你们……是什么人？”我就像上次刚从树里出来一样舌头打结，费好大劲才捋直。

“在下何济明，念衣行药石司司珍。”中年人说。

念衣行？药石司？这又是什么鬼……“也就是说，你家主人是‘念衣行’的主人？”我问，语言流畅了许多，右手手指也能动了，看来我在逐渐恢复，那就好……

“正是。我家主人并无恶意，只是有要事欲同顾大师面谈，”何济明说，“主人差在下转告您，‘无须担心百里屠苏，他获风晴雪相救，已被带至欧阳少恭处，今日他身体不适，乃受翻云寨浊气过度侵染缘故’，请您安心于此处等主人。”

屠苏没事了？太好了！

……不对！也就是说这伙人一直在跟踪我们？！卧槽翻云寨外跟踪的人不是红玉而是跟踪我！？

而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那何济明又施一礼：“想来是主人到了，在下将主人请过来。”他站直身，推开屋门，吩咐道：“将此剑还给顾大师。”说完径直离去。

一个蒙面人进门，把完好无损的还家放到床边，向我抱拳一礼后退出了屋子。现在我再试着活动身体，已没什么僵硬阻碍，赶紧下了床，把还家拿在了手里。

好吧……之前我还指责阿翔，如今看来，最应该反思的是我自己。自从穿越以来，我少有对手，再加跟着屠苏，亦步亦趋地跟着记忆池的提示和模糊的剧情印象，却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多的危险来自于游戏中没有展现的部分……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是真实世界，然而心底里到底把它当真实世界看了几分？当真是惭愧至极。

其实我眼下借用的这具身体，她身上的谜团比之焚寂更多。从记忆看来，她并非天生天养，为什么会沉睡在一棵枯树里？为什么会伴随着一把用无数珍奇材料打造的偃甲剑还家？听刚才那个何济明的意思，以前也有个叫“顾小鱼”的人，还是什么“顾大师”，这人是她吗？还有那句诗，如果那句诗就是她的写照，那她的家，那个记忆里寒冷的城市，现如今又在何处？还有……还有那个少年“破军”，他是谁？他如今去了何处？“破军”和姆妈都唤她“阿榕”，这“阿榕”又是谁……想不通，想不通啊！

门倏地开了，何济明提着一个用布覆盖住的鸟笼状东西进了屋。他恭恭敬敬地把鸟笼放到了窗边的几案之上，转身对我说：“顾大师，主人到了。”

嗯？Where？在哪里？难不成在那里面？

何济明上前，将布掀开，那果然是一个鸟笼，十分精致。他打开鸟笼的门子，一只漂亮的鸟儿从里面跳了出来，“唰”地飞到了鸟笼之上。

念衣行之主？一只鸟？妖怪吗？

鸟面向我停定，白色的头部歪了一下，仿佛终于确认我的存在，一张红色鸟喙：

“吾乃念衣行之主姑冼，你是‘顾小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