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2）

“就在村子的正中央。那山洞白天会不断涌出泉水，只有晚上才能进入，”洛云平说，“只是欧阳公子，这都好几个月过去了，没人上来，我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这是……非去不可？”

“的确如此，在下急于将碎片寻回，以免贻害无穷。”

“我明白了……”洛云平似是下定决心般点头，“眼下天还没黑，你们在村子里随意逛逛好了，要是累了，可以去我家小睡一会儿。我家就在竹桥那边，好认。入夜以后，我带你们入藤仙洞。”

“多谢洛兄，事后在下必定答谢。”欧阳少恭再度躬身一礼。

“欧阳公子太客气了。我不要什么答谢，只求你们能够将那底下发生的事探清楚，也好叫我们村的人安心。”

之后洛云平背着药框进了村。等到他已走开很远、确定听不到我们的话后，红玉和我一同开口了：“这个洛云平——”/“洛云平——”

红玉止言，笑道：“小鱼妹妹先说。”

既然有关正事，我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洛云平是妖，他的话不知有几分真假，不可轻信。”

红玉点点头，补充道：“正是如此。洛云平所述那夜的情形，看似合理，实则疑点重重。听其所言，追捕者应是在被追者发觉前就已在村中各处布下天罗地网，藤仙洞亦不例外。可是被追者非但没有拼尽全力突围离村，反而先是大声争吵、后又躲入藤仙洞。同样是花力气突围，为何不选择更为稳妥的村外？”

“因为围着村子的人太多、围住藤仙洞的人比较少吧？”方兰生试着为洛云平解释，“而且，有可能那个人已经问到了，藤仙洞是条密道，和外面连通着。”

“如此更为反常。这村子比之藤仙洞入口要宽阔许多，若是混战，防守不济的地方较之藤仙洞更易出现，因而更易突围。同是突围，入藤仙洞又取不得速度上的优势，他为何要花这般大的力气？”红玉皱起了眉，“而作为一个亡命天涯的外乡人，他是从何途径知晓那条所谓的‘密道’？便是费尽心思打探来的消息，有这段时日，早已足够此人奔逃更远、寻到一处比甘泉村密道安全的藏身地了。数次舍近求远，实在是不合人之常情。”

“除非，是藤仙洞里有什么东西……”

我与红玉交换了下眼神，越发肯定她的想法。

“好吧，”方兰生认同了红玉的说法，“不过，如果洛云平是妖，妖怪怎么能当人的村长？”

“不知道，”我说，“此地无任何幻术痕迹，也并无其他妖类踪影，只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尸腐之气萦绕其中。奇怪的是，作为村中唯一的妖，洛云平身上却没有沾染半分……”

“也许洛村长和小鱼姐你们遇到的历道长一样，是个救人的好妖呢？”晴雪猜道。

“要是真的是这样就好了，我……有不祥的预感……”我轻叹一声。如果他真的秉性善良，为何不直接把玉横碎片交出来？与其说是帮我们寻玉横，倒像是想要引诱我们去藤仙洞。

“先入村中，再图后事。”屠苏拍了板。

也好，不论如何大家先进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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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村后，我直奔洛云平家，开始探查。然而屋里除了些生活用品什么都没有，甚至于那些尸腐之气，也从我进屋后就变淡了。

出了屋子，尸腐之气明显浓郁起来。寻其根源，似乎在泉中……

红玉与我隔泉相望。她正与一位老人闲话，见我出来，眼神示意我走到一边。我绕着竹桥与她汇合，她第一时间问道：“小鱼妹妹可有所发现？”

我摇头：“红玉姐呢？”

“有村民说，几个月前，确实有装束类似青玉坛弟子的人来村中借住，第二天却没见出村子。这情形，反倒与洛云平所说相吻合，”红玉说，“至于洛云平，他作为村长尽职尽责，颇得民心。”

“看来从他这里是找不到突破口了。”我失望地把眼睛投向了甘泉村中央。

所以，藤仙洞里到底有什么？

“原谅姐姐唐突，小鱼妹妹似是对少恭一直有所提防？”

闻言我一惊，扭头看向了红玉；红玉仍是一副严肃表情。不过没有坚持三秒，我们两个一同笑了出来。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么，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并非如此，猴儿、晴雪妹妹和小铃儿他们三个并未察觉，”红玉笑道，“却不知妹妹可否愿将缘故告知于我了。”

我只是含混道：“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好，让我不愿意同他多接触。”

“感觉不好？是啊……”红玉将目光投向了泉涌之处，“完美无缺、如玉君子，偏偏却是那么一个烈火般的性情，就如这甘泉村，看上去温和平静，内里却深不可测，实在是让人不安。”

我扫了一眼远处从药房里出来的欧阳少恭，岔开话题：“说起来，襄铃他们不是去捉鱼了吗？我得和他们说一声，如果藤仙洞有古怪，还是不要在泉边多作停留比较好。”

“妹妹要去寻他们吗？”红玉问，“也好，探寻无果，倒不如大家积蓄些精力，入夜后直接于藤仙洞中探个究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