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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我感觉还挺称职的,”原江裴笑着说,“要看看我们两个照片么?”
“看。”
林鲤凑上来看他的手机,其实各自都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加上父母分居早,原江裴和原岑的联系不算非常密切。相册里近期的就那么几张,还是过年那会儿照的。
原岑长得比原江裴更有书生气一点,两个人里面如果盲选,他比他哥哥更像是老师。原江裴身上
自带的那种感觉林鲤形容不出来,十分有吸引力,但就是不容易往教师行业靠。
“你们长得挺像的。”林鲤说。
“放在一起看可能像些,”原江裴自己也看了一眼,把手机收起来问:“你有兄弟或者姐妹么?”
“没有,”林鲤沉默几秒,笑的弧度特别浅,“应该说幸好没有。如果有,也不一定会长得相像,我妈和我算是同行,都不知道我爸是谁。”
原江裴愣了愣,瞬间明白过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话题。他还算不上了解林鲤,即便从小孩儿的话和性格表现里或许能窥探一二,他仍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的措辞才最有效。
对方说出口的语气像是轻描淡写,里面隐藏的含义却是对灰暗泥沼最直接坦荡的妥协。原江裴明白言语的无力,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好像无论怎么说都不够恰当。
他忽然想起当初看见人在校门口被雨浇个底儿透的时候。
林鲤必然有一段痛苦而纠结的过去,导致他浑身带着伤。但那些伤口没有办法治,因为那些口子早就已经让他自己挨着疼长好了,结了痂成了疤。
好不到哪里去,可也就那样。
“……是不是有点沉重啊?”林鲤坐在副驾上的姿势没变过,歪着脸看他,“不谈这个。原老师,我太阳穴好像在跳。”
“没。”原江裴摇头,听完他后面半句皱起眉,“头疼么?”
林鲤嗯了声,“喝的有点多了,晕乎。”
“还压酒吗?”他把车内的灯打开,“转过身我给你按按。”
“这么好。”那双好看的眼睛弯起来,林鲤眼里没什么低沉的情绪,车厢内令人窒息的压抑散去一点。
他背朝着原江裴,上半身后仰一些,靠着座椅前排中间那个格挡,但腿有些别扭。原江裴看了一眼,说:“把鞋脱了踩门边儿吧。”
林鲤顿了顿,听话地照做了,在副驾驶上蜷起膝盖,也不闭眼睛,仰头看原江裴给他揉太阳穴。
“我好像知道当你弟弟的感觉了。”
原江裴笑了,“我不打他就不错了,没给他按过。”
下面那双眼睛又弯了弯,林鲤笑了两声,合上眼睑不动了。原江裴按的力度挺舒服,脑袋沉重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按了差不多五分钟,原江裴感觉到手下那颗脑袋动了动,林鲤抓住他左手悬在半空,侧过头说:“好多了,谢谢你。”
“那坐起来。”原江裴把左手抽回来,右手在小孩儿脑袋上拍了一下:“我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呢?”
他说完林鲤就又笑了,眼睛弯弯的,是能泛到眼里的笑意。
“谢谢啊。”他说,“再按久一会儿怕你又肌腱炎了。”
这一次原江裴没有再锁着车门留人。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小孩儿下车过马路,走向对面的那个小青旅。等人推门进去,他才收回视线,摁下控制把窗户开了条缝儿,又坐了一会才打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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