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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反应过来，”林鲤说，“你要没来我可能还打算再坐一会，缅怀我的奶茶。”

小孩儿刚低头看奶茶的样子真像挺低落的，原江裴又笑了：“买，再买。校门口奶茶店的？我给你再买。”

一直走进办公楼，林鲤跟在原江裴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也不说话了，一步步蹭在人后边儿走。原江裴直径走去自己的办公室桌那，把书和教案都塞回原来的位置，U盘放抽屉里锁好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搭在手臂。

“什么时候来的？”他低头整理的时候问，“你没回微信，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没看见。”林鲤编得从善如流，其实他在喝奶茶的时候就看见人的短信了，但还是装着样子还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我到得可能晚了，”他说，“不知道地方只好逛逛，没想到就在旁边。”

“原本想去接你的，后来赶不及了。”原江裴说，“逛的怎么样？”

“差点就没进来，”林鲤没评价，打量了两眼办公室里边说，“你们校门口还要刷卡的。”

原江裴顿了顿，像是才想起来：“倒是忘了这个。那你怎么进来的？”

“登记了，”林鲤答，“我说是法政学院的，在本子上编了个名字抄的学号。”

原江裴想象了一下，好笑道：“你也是聪明。”

小孩儿就在门边等他，虽然原江裴动作挺快，没花多少时间，但还是恰好被同事看见了。就是上回给原江裴拿两包姜茶的那个民法蒋老师，她好奇地走过来，看了林鲤一眼。

因为原江裴在学校里硬生生衬托出一股老师的味道，林鲤看起来有点像被带去办公室训话的学生，这画面挺少见的，她就问了句。

“原老师训学生呢？大几的，有点儿面生啊。”

林鲤没看她一眼，明明对方还没开口说几句话，或许有嗓音吊得太尖的原因，他觉得有些聒噪，也没答话，视线始终只落在原江裴身上。

后者才把自个电脑关了机，直起身回答：“不是学生，亲戚家孩子，我带的。”

原江裴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迟疑，要说自己和林鲤是朋友，不论这词实际上描述他俩之间关系合不合适，林鲤一看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单看也不大能联想到一块儿去，索性诌了句是亲戚家的小孩儿。

林鲤定定地看着他，依旧没说话，又听那个女老师和原江裴寒暄了几句下午的公开课，才走。

到再走出办公楼，两个人很快走到停车场。原江裴把车门解了锁，林鲤一只手开了门，但没上车，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是你哪个亲戚家的孩子。”

还没等对方回话，他又开口道：“我看起来是不是真挺像个学生？”

原江裴顿了顿，说：“不是像，你年纪……”

“我初中都没读完。”林鲤打断了他。

原江裴沉默了，车子启动，但今天的车载电台不知道是卡了还是关了，没有响动，车里很安静，他瞥后视镜的时候去看林鲤，小孩儿早偏过脸去看窗外了。

天气渐冷，天黑得早，这会几近六点，但已经暗了下来。林鲤看着窗，玻璃上能反射出一点儿原江裴的影子，外边是偶尔晃过去的灯光，学校旁边还是有一段热闹的路，光也五彩斑斓，忽闪忽闪的，就连带着玻璃上的影子林鲤都觉得晃眼。

灯光街景乱七八糟，他这会心情也烦乱得很。似乎今天一个下午都没有顺心的事，都糟透了，让他觉得自己这些行为根本不像自己。

林鲤紧抿着嘴，突然扭头看向原江裴，说：“停车。”

“什么？”

林鲤又重复一遍：“停车。”

“怎么了？”原江裴靠边放慢了速度，但没停。他左手把着方向盘，侧过脸向小孩儿伸出右手。

“停车！”林鲤猛地打开原江裴的手，打的那声响在车内清脆响亮。后者什么话也没再说，收回手打了右转向灯，没开多远刹住了车。

林鲤在他刹车的瞬间就抬手要开车门，但门还锁着，而在他又分神想拨锁扣的时候，原江裴扳住他肩膀，直接把小孩儿扣回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