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2）

“失意的样子。”

林鲤收回视线，答得毫不留情。

这话让原江裴足足愣了半分钟，才狠抽了口烟，捣顺气来，他重新笑出声音，靠回驾驶座的椅背上。林鲤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说的哪里好笑，他看着原江裴将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斜着脑袋挨了上去。

虽然他并不能肯定人失意的原因，但也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什么偏差。

他见过人各种的面目多了去了，得意的、失意的，甚至通常掩于人后的，加上平常“工作”必须察言观色，尽量做到乖巧顺从，原江裴这会心里究竟什么情绪，林鲤多多少少有些察觉。

车子还没有启动，狭小的空间内还开着暖气，一时间两人都没继续说话，氛围突然转换的很安静。

打破沉默的是一声有点儿突兀的咕噜，很明显肚子抗议的声音。

这回不单是原江裴，林鲤也怔了下。

“肚子饿了？”原江裴又笑出来，侧着头看他，“没吃晚饭？”

他说话的语调仍然随意，但原江裴心里清楚，自己因为能借此谈点别的而舒了口气。

小孩儿不大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啊。下午吃过……三明治。”

“你座位前面那个抽屉打开，”原江裴把烟丢出去发动车子，冲人说道，“里边应该还有包饼干，吃点吧。你住哪？”

林鲤报了个街道名，随后依言照做，果然和人说的一样有包苏打饼干，海苔味的，他撕开袋子咬了一块嚼着，再朝旁边的人递了过去。

嘴里填了饼干，林鲤不好开口，就直接用动作问原江裴要不要也来一块，毕竟他这会后知后觉肚子很饿，怕一不小心让一包都空了。

这会车已经开上路，他等着人说声不用再好放心地吃，原江裴却出乎意料地低下头来，保持目视前方的同时叼了一块。

被有点儿不同于男人形象的、柔软的嘴唇不经意间擦到食指，林鲤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

“嗯？谢了，”原江裴似乎毫无察觉，他把叼着的那块苏打饼干咬短一截，解释道，“其实我也没吃，出来一帮人净喝酒了，就摆了点水果拼盘。”

林鲤嘴里的份已经咽下了肚子，他把拿着袋子的手收回，垂下眼又送进嘴里一块。

“哦。”他舔舔嘴唇，沉默几秒，“这个天气适合吃关东煮。”

车上其实很干净，没有那种新皮革的难闻味道，林鲤确定自己没有晕车，但有些胃痛。

早在做完爱在巷里蹲那会儿，他的胃就有些难受了，林鲤三餐不怎么规律，对这种疼痛感也比较熟悉，清楚挨回去睡一觉就能好，这会吃饼干其实有点于事无补，至少不会特别快就感受好些。

可忽然又有点想吃暖的，不料想法直接脱口而出了。

“操，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吃。”原江裴听着皱起眉，停了一会儿，咂了咂牙，“这饼干也是赶了巧，我平常车上没备着什么吃的。”

林鲤笑了两声，接着往嘴里送第三块，原江裴顿了下拦住他，“先别吃了，这附近我记得有个……”

结果原江裴带着他去了一家711。

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因此这个点也没关门，不过再来得晚些，最后剩的几个鱼籽丸就卖干净了。原江裴要了两份，除了挤的酱没给小孩儿调辣，其他都一样。

林鲤手里捧着碗热乎乎的关东煮，面上难得有些怔愣。

原江裴看他没动，叫了一声，“怎么了？吃啊，一会儿冷了。”

“你……”林鲤抬起眼，表情有点复杂地看着他，最后又一次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刚才说的话真是随口一句，封顶算是突如其来的感叹，一丁点儿期盼的意思都没有，现在手里握着的东西却是不真实的热乎。

走回车上的两步路时间，原江裴就快吃完了，倒是一开始说想吃的人原封不动地捧着塑料碗上车，才插了个丸子咬下第一口。

小孩儿坐在副驾，原江裴很自然地把后座两边的窗开了。

“我把后边的窗开开，一会散散味。”

林鲤刚想问那为什么不直接开自己这边的，又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吹点风而已，其实没必要做到这么周到。林鲤看着人的侧脸，觉得对方的段数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

“……你真是个好人。”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最终只吐出来这么一句。

原江裴右手持方向盘，左臂撑在窗边，闻言笑了两声看过来，“值十二块钱的好人卡？”

“加上那袋饼干，至少二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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