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他爹他娘对视了一眼，赶紧提着煤油灯去找人。

新郎在新婚夜跑了，老赵家成了笑柄，沈玉也成了别人耻笑的守活寡的。

公公病倒了，婆婆也在一次农活受伤瘫倒床上不会动，全家重担压在沈玉身上。

公婆治病需要钱，光靠种地不行，沈玉平时也去小作坊打工，能挣些块块角角的，糊口饭吃。

有次公公发烧了，光去请大夫就花了他们一个月的花销，公公不让他再抓药，病情更加严重，这么半死不活拖了半年，沈玉实在不忍，便卖了地，给公公治病续命。

可药一吃就不能停，到最后卖地的钱花也没了，公公死活不肯再治病。

“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就死了，不能再拖累你……老天有眼，让我赵家娶了这么好的儿媳，我那混账儿……”说到这，公公流下一把浊泪，“我们赵家愧对你啊……你还是走吧，你还年轻，到镇上去找个好营生，好好过日子……”

沈玉也哭了，摇头，“公公，俺嫁到您家，就永远是赵家的人，死也是赵家的鬼，您撵俺走，还不如让俺去死。”

几月之后，公公死了，沈玉伺候着摊床的婆婆，为了能吃上饭，他去镇上捡粥铺门口撒的米粒，去菜市场捡烂菜叶。

婆婆生了恶疾，没钱治病，沈玉挨家挨户去磕头借钱，差点被村里的瘪三给占了便宜。

婆婆最后还是去世了。

沈玉经历这几年打磨，白嫩的小手有了茧，不再细嫩，饿的更加瘦了，可脸上风韵不减，反而有种经历沧桑的素净。

这天他在院子里晒玉米，突然一排扛着枪的军爷进了屋，吓得他丢下簸箕就往屋里跑，领头骑大马的军爷拽着他的衣领，“这家老爷老太太呢？”

“老爷……老太太？”沈玉懵懂的眨了眨眼。

军爷们进了屋子巡视一番，出来汇报，“报告营长，没见老爷老太太。”

骑马的军爷上下打量着沈玉，挥了挥手，“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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