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2）

淡淡的濡湿顺着睫毛的颤动附在了西华的掌心上, 她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妈妈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话，”她突然道，“她没有也抱过我一次。”

“但是我不怪她, 我只是恨自己不够强。”

太元怔了怔, 原配的女儿和她这个‘小三’谈论这种事情，这是她从来没有料想到的。

她也想过西华会说些什么，终不过与夹枪带棒和冷嘲热讽，但是这样的剖心之言，是因为还担心她会去纠缠天宝君么。

她的身上窜过一阵难堪的热潮，窘迫让她雪白的面颊上笼上了一层粉色的桃花。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西华退后了一步，撤开了自己的手掌，太元仰起脸看她, 那是一种非常安静的眼神, 静的让人心碎。

她袅袅婷婷的站在月色之中, 就像一株亭亭玉立的莲花，当初父亲在不周山上看到她的时候, 她是否也是这个样子。

又或者是在阳光下肆意的欢笑。

“我出生的时候, 正好见证了我母亲的死亡。”

西华别过脸去, 太元清楚的看到, 泪水在她的侧脸蔓延，“那个时候，我看到，我父亲亲手杀死了母亲。”

太元犹豫着是否要将手上的帕子递回过去, 但等到西华转过脸来，她才发现，那只是月光在她脸上投下的倒影。

在看到她面上的神情的时候，太元知道，她不需要什么安慰，她只是想要有人静静的听她说话。

“叔父向我解释了很多遍，伯父也试图劝慰我，最后，就连与我同胞的兄长也原谅了他。”

西华扯了扯唇角，她环佩叮当，气韵高华，是万人敬仰的女仙。可是，在这副高贵的躯壳中，太元分明看到了一个孤寂的孩子。

透过那双黑色的眼睛，冲她怯怯的凝望。

“可是我忘不了啊，我是沐浴着母亲的鲜血出生的，”她吃吃的笑着，眉宇间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悲意，“我的妈妈是先天神祇，我在那个时候才知道，神祇的血不是红色的……”

那个孩子哭泣着向她伸出了手，她的周身一片黑暗，就连雪白的天光都冲不破那片暗色。

太元张开双臂，怀住了她。

“我看到了光，细细密密的光点从她的周身逸出，”西华抵住太元的肩膀，轻轻的呢喃，“她很美，比女娲娘娘，比妖后羲和都要美，她就像一株细小的花，在狂风之中，娓娓的凋落。”

“我连她到底长上面样子都不知道……那种光芒太过耀眼，就算我用力的睁大眼睛，连眼角都渗出了鲜血，也还是看不到她的样子。”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父亲上天入地，去寻找救她的方法，但是，我总会想，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西华顿了顿，免得自己太过于失态，她总是想要把最好的那一面给她看的。

“父亲不愿意跟我说母亲的事情，你看，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告知真相，我还能指望什么呢？从旁人口中费尽心思打探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细枝末节吗？”

她直起了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绪，冲着太元小心的微笑。

太元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笑容，心里一酸，她抬起手去，本来想摸一摸西华的头发，却触到了她顶上冰凉的发簪。

她犹豫了一下，为西华拢了拢松散的鬓角，“你是女娲宫的人，娘娘嘱咐我的弟子去朝歌办事，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

“好呀，”西华凑过来挽住她的手，“我们都好好的待在朝歌，不要去理他，你说好不好。”

太元不说话，只垂下眼微微的颔首。

她又有什么可以说的呢，不论是安慰还是和她一同谴责天宝，都不太合适吧。

太元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讽意。

好在，这种事情总能过去的……

金鳌岛中，碧游宫上，通天元始与女娲三人盘膝而坐。

“论理说，封神不过是阐截二教之事，只是，人族朝代的更替，我若是不出头，反而有些说不过去。”

女娲娘娘端坐在云床上，她看着元始天尊，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封神一事的起因竟是在于阐教十二金仙三尸未斩，那我等也不应过度涉入红尘，未免惹出更大的祸端。”

通天附和道：“不错，我已约束弟子，闭门不出，静诵黄庭，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昊天想找人去管理天庭，那他就送一堆凡人上去，看他要怎么用那些凡人，通天在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截教不出，光阐教十二金仙，哪里对付不了那些凡人并散修。

元始顿了顿，沉声道：“自盘古开天以来，到现在，一共有龙凤、巫妖两次大劫，此次封神，便是第三次了。”

“此次的劫难应在我与兄长立下的阐截二教上，”通天接道：“娘娘只需在一开头出场便好。”

“我竟然已吩咐过门下弟子，让他们不要去干涉旁人历劫，那若是截教弟子不听我言，擅自行动，便也是他们咎由自取。”通天漠然道。

该说的话他已是说过了，他已把明路指给他们，走不走就是他们自个的事了，总不能让他和老母鸡一样护着那群弟子吧。

他这话一说出口，就看到元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通天抽了抽嘴角，好吧，自从二哥有了一双儿女，他就格外的疼惜自己的弟子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推己及人的关系。

“我找两位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想向二位讨一个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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