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芷（五）（2/2）

“嗯。”刘轩点头。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呸呸呸……”白芷拍了拍自己不会说话的乌鸦嘴，改口道，“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我就这里等着你回来。”

刘轩紧攥着手掌，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白芷却已抱着那个他送的木盒子，眼眶发红地跑出去了。

翌日，高怀深率十万大军从南门出城，白芷坐在城门上，望着那浩大壮阔的十万军队逐渐远去变小，视线渐渐模糊，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皇帝既会派如此多兵随之出征，便说明边关这场仗并不是那么好打的。

白芷手里拿着最后一个孔明锁，解开最后一步，她笑了，眼泪滴落在掌心躺着的木条上，刘轩这人可真是小气，给的孔明锁才这么区区十个，她花了一夜的时间便已全部解完了。白芷慢慢揉捏着手里解下的木条，木屑从指间缝隙悄然溜走，携在风里，飘于空中。

“在这儿干坐着，就能解决问题啊？”白尧也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一跃坐在了白芷旁边，给她递来帕子，“不想让他去边关涉险，现在就去挽留他，他若是不听，非犟，我们就把他拐回青丘，关在你洞里，让他日日夜夜陪着你。”

白芷怔怔摇头：“感情之事岂是能够随意强求的，恐怕在他的心中，我占的位份，呵……”

“傻妹妹，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有所不同，我看他就是闷葫芦，你就别自己瞎想了，等他回来，你好好问问他便是。”白尧手臂搭上白芷的肩膀，“走，我们去云膳楼找月老喝酒去。”

白芷咬唇，眉头紧皱着并未解开，心里的不安变得愈加强烈。坏就坏在事出所料，半月后边关线人回报，说是十万大军先是在半路遭了埋伏，折失了四万，又拖慢了进度，等他们到时，边关已连失三座城池。在羌城，南夷人又使阴谋诡计，让大军们以为此城池并未沦陷，等派出的一万士兵入城后，被其南夷士兵迅速围剿，无一生还。短短时间内，十万大军损失过半，情形对他们这边十分不妙。

白芷再坐不住，跑去求了高怀远，她不知高怀深的军队此刻在哪里，她是高怀深的弟弟，知道的总会比她多一些，最后白芷被他秘密安排在了前往支援的医疗队里，白芷背着药箱坐于马车里，手里紧紧攥着二姐为她求来的护身符。

这一路上不可能风平浪静，中间一行人也遭遇过几次伏击，虽有白芷暗中保护得以脱险，但仍旧难以保全，最后只剩下带路的一个士兵和除白芷以外的几位医郎。

等他们长途跋涉来到大军驻扎的营地，皆是疲惫至极地一头倒在了军营的门口。白芷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天明，感受到右手被人紧攥的力度，她慌的想要睁开，确听到那日思夜想的声音：“是我。”

“刘、刘轩？”白芷喜极而泣，“真、真的是你吗？”

“是我。”刘轩将白芷的手掌贴着自己的脸上，声音有些哽咽。

白芷感觉到刘轩面上的涩意，坐起身来用手为他拭去已经干涸的泪痕，心急如焚：“你、你怎么哭了啊？”

刘轩的眼睛里有震撼有喜悦：“你的眼睛……难道不是……”

“我的眼睛？”白芷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怎么了吗？”

两人之近，白芷能够看见刘轩眼中映出的白色眼瞳的自己，她眼睛的颜色生来便是如此，可此刻一个想法在她心里油然而生。白芷捂着自己的眼睛，整个人像是一瞬间失了魂魄一般的难以置信道：“我的眼睛……怎么办刘轩……我的眼睛它……看不见了……”

刘轩一把抱住语无伦次的白芷，抚着她后背安抚道：没事的，军营中的医郎说，这只是暂时的。”

白芷靠在他的胸膛，眼里满是狐狸的狡黠，说话却是带着满满的哭腔：“可若是……一辈子都好不了呢？”

刘轩毫不犹豫地向白芷保证：“那我便照顾你，护你一辈子。”

白芷撇嘴道：“这可不行，就算我眼睛好了，你也不能够离开我，还得在我身边照顾我，护我一辈子！”

“嗯。”只要是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