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该死的校园文（2/2）

她的美丽举世罕见，却只有三天三夜的短暂生命，拥有着像天空大海一样深沉蔚蓝的翅膀，飞翔在四五千英尺的旷野，带走黄昏，迎接子夜。

传闻中，只有心怀虔诚的人，才能见到“伊莎贝拉”，如果向她许愿，她就会将愿望带上天堂，让梦想变成现实。

记得以前方秋歆说过，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寻找伊莎贝拉，见证她破茧成蛾的时刻。

打开信封，郁昱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来方秋歆在一开始就已经精神觉醒了，从最初的酒吧见面，到后来的送衣服给何雅雅，全部都是她一手策划。她似乎知道完整的剧情，并且加以利用，成功的让男女主在一起，自我摆脱了原剧情控制下的命运。

所以舞会上她是假装不认识邹言。如果她是因为最后的悲惨结局而觉醒意识的，那么她的心愿已经实现了，可是情绪能量似乎还没有被平息？

而且如果她已经觉醒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世界？

难道？

方秋歆的心愿根本就不是改变结局？

系统所给出的判断，是方秋歆被原剧情结局逼迫出强大的情绪能量，以至于精神觉醒，但其实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也许方秋歆的心愿是……郁昱看着信封上的蓝色火漆封缄，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方秋歆的心愿从来都不是那些，她的心愿是去寻找真正的伊莎贝拉！

信最后写了S山，S山离这里有三十分钟的路程，想到方秋歆之前在电话里说要和她看日出，郁昱立刻跑出方家，骑上山地车疾驰而去。

……

好不容易爬上山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郁昱累得气喘吁吁，一路上她都很赶，为了在日出前见到方秋歆最后一面，她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方秋歆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浅色百褶裙，惬意地躺在草地上，听见脚步声来了，笑着站起来：“昱昱，你来了。”

“秋歆……”

还没来得及说话，方秋歆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她温柔的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我，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别说话，安静的听我说好吗？”

郁昱看着她温柔的眼神，点了点头。

方秋歆走过来，拉着她一起在草地上坐下，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的好朋友郁昱已经不在了。你不是第一个来这里执行任务的人。”

郁昱看着她，方秋歆眼中有一种缅怀和悲伤的情绪：“在意识到我觉醒之后，出现了一个系统想和我绑定，帮助我成为任务者。可是我不愿意。接下来，就是被迫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方秋歆双手撑在背后，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第一次轮回的时候我难以相信，却又害怕极了。然而最让我害怕的是，我最好的朋友郁昱灵魂里似乎换了人，而且居然是任务者。”

“有没有人告诉你，任务者如果死亡，则会直接判定失败而被抹杀？”眼前的方秋歆周身露出冷漠的气场，复杂地看向郁昱。

郁昱摇了摇头，方秋歆忽然笑了一下，像往常那样敲了敲郁昱的头：“你可真是个笨蛋。”

“我这双手是沾满了鲜血的。”方秋歆收回了手，认真的看着自己洁白纤细的手指。

“我不想离开这里，因为我最好的朋友郁昱还在这个世界。”说完这句话她深深地闭上眼睛，又道：“我杀了一个又一个任务者，我希望真正的郁昱能回来。”

“可是她再也没回来？”郁昱问道。

方秋歆半睁开眼睛，轻轻地笑了：“自从轮回开始，真正的郁昱就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我看着你们占着她的身体，我很不高兴，因为你们来了，所以她消失了，这都是你们的错。”

郁昱的心里有些发凉，她沉默了。

方秋歆拍了拍郁昱的头发，说道：“别紧张，你和她们不一样，我不会杀你的，否则你也活不到现在。”

郁昱的肩膀其实已经紧张地僵硬了，方秋歆却像毫无察觉一样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叹息道：“虽然你只是个任务者，可是我能感觉到，你是真心把我当做朋友的。郁昱离开太久了，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真的很孤单。谢谢你，其实我是感激你的。”

“这一次次的轮回让我厌烦，真正的郁昱再也回不来了，我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方秋歆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你会成为任务者，离开这个世界吗？”郁昱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会的。”方秋歆的声音像羽毛一样在风中打了几个旋儿，亲亲落在郁昱的耳朵里。

“希望……还能和你再见面。”

方秋歆轻轻地笑起来：“你要记住，你说过，你永远不会忘记我。”

郁昱还想说什么时，方秋歆开心地指给她看：“昱昱，你看，日出多美啊。”

她抬起头，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星辰已尽数褪去，远处一个沐浴着金红色的圆缓缓升起，那霞云如最光滑的丝缎，缥缈依偎在太阳的左右，这个世界的日出，就像是新生婴儿的降临，光洁而又神圣。

郁昱凝视着这一切，胸口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她感到心境从未有这般开阔过。

这个世界真的很不真实。

不，这个世界其实是真实的。方秋歆是真实的，她也是真实的。

“是啊，真美。”郁昱对着远方露出了一个希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