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顾溪河拒绝的话已在嘴边，说出来却改了口：“我可能接不到。”

方昼立刻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笑说：“没关系，我多打几次就可以了。”

说是多打几次，但是顾溪河能接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不知道他都在忙什么，方昼晚上**点给他打电话都经常找不到人。

顾溪河每天回寝室一看手机必有一排未接来电，没办法只好跟方昼约定每两天晚上十点打一个，如果他没接就早点睡，不要等。

这个宝贵的通话时间就成了方昼的支柱，虽然顾溪河大部分时间都在听他说自己的事并不怎么答话，偶尔询问也都是学习相关，但方昼还是觉得甜蜜。

大概是初尝情滋味，听听声音都能品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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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大学的第一个寒假，顾溪河一直在北京待到快过年才回来。

方昼去机场接他，等了半小时才看到他出来。

顾溪河长相并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周身气质变得更沉稳，让人好奇他仅仅半年的大学生活究竟做了些什么。

天气不算好，气温降到了连日来最低，顾溪河穿了件深蓝色的长款大衣，推着行李，显得更加身高体长，看到拼命挥手的方昼时有不明显的停顿，但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过这份不惊立刻被方昼打破了，他应该是太激动，控制不住情绪，在离顾溪河还有几米远的时候突然起跑，炮弹似的冲进他怀里，挂在了他脖子上。

顾溪河被撞懵了几秒，随即皱着眉把他拉开了。

方昼还是笑：“欢迎回来！”

即使经常电话视频也无法缓解见不到面的思念，现在真人顾溪河站在他面前，他无法不激动。

许是他的笑意太真切，顾溪河没训他，推着行李出去找司机。

路上方昼一直在喋喋不休，说保姆做了什么好菜，爸妈准备了多少年货，自己又是怎样被家教和作业双重摧残。

顾溪河没有不耐烦，偶尔嗯一声算作回应。

到家刚好吃晚饭，方父方母也很高兴，甚至和顾溪河喝了两杯，方昼想偷偷摸摸尝一口，酒瓶却被顾溪河不动声色地挪开了。

一家人难得吃了个团圆饭，顾溪河刚回来，方母便让他早点休息。

方昼小尾巴似的跟着他上楼，在房间门口又磨磨蹭蹭地不肯走。

“怎么了？”

方昼说：“我进步了，期末考了第十名呢。”

顾溪河：“你说过了。”一出成绩他就接到了方昼的电话，听他重复了五六遍。

方昼又低着头，踢了踢平摊顺滑的地面，问：“那有没有奖励啊？”

顾溪河本想说你学习是给我学的吗，不过开口问的却是：“你想要什么？”

方昼猛地抬头，和他对视一眼又红着脸低下，小声说：“可不可以抱一下？”

顾溪河毫不留情地拒绝：“不可以。”

方昼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快，愣愣地问：“为什么？”

“在机场不是已经抱过了？”

方昼急了，吭哧半天：“那……那怎么算啊？那，那是我欢迎你回来，和这个不一样的。”

顾溪河的话异常的多，又问他：“哪里不一样？”

方昼争论不了了，连耳尖都是红的，想跑又不甘心，最后说：“我就抱一下，五秒。”

已经半年没见了，如果不是怕顾溪河失望要努力学习，他早就去找他了。

顾溪河沉默了一下，说：“三秒。”

方昼一愣，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立刻扑了过去。手臂死死箍着他的腰，脸埋在肩头，嗅着顾溪河身上好闻的味道。

方昼很听话，默默数了三秒就松开了手，丢下一句“晚安”跑回了自己房间。

顾溪河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他有些没料到自己的反应，更没料到会答应方昼的要求。

本来应该保持距离的，在完全陷进去之前及时止损。可是方昼扑到他怀里，像抱着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紧抓着他，那股从小时候起就总在折磨他的热度渡到身体里，叫他根本抬不起手推开。

苦苦维持十年之久的坚硬外壳在温暖的怀抱里生了一条微不可见的裂缝。顾溪河微微偏头看向走廊拐角处的小窗，外面好像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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