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梨之死(2/2)
翌日,白予安醒来时,发现自己昨晚竟然直接累得倒在沈逸的床上睡了,而沈逸本人,则是坐着过了这么一夜,此刻正默默地看着自己。
“抱歉!”白予安连忙掀开被子,不待沈逸回答,便红着脸跑了出去。
但这一出冷月轩,她便感觉到了不对。
平日秩序井然的皇宫竟一片喧闹,宫女和太监都是行色匆匆,甚至还有大队侍卫跑来跑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这时,她看见沈归鸿快步向自己走了过来,面色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白予安一颗心悬了起来。
沈归鸿皱紧了眉头,气息微喘:“沈轩不见了。”
“什么!”白予安只觉得不可置信。
“我盘问过侍奉他的宫女,昨夜他收到了一封信和一枚玉簪,就把自己关在了房内。”
“玉簪?”白予安一拍脑袋:“难道是和长宁有关……不对啊,之后我受伤昏迷,便把转交玉簪的事情给忘了。”
她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但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
“会不会是洛景悠做的?”她问出这话时,声音有些颤抖。
沈归鸿愣了下,缓慢地点了下头。
若洛景悠是刻意暗算皇室,现在,几乎所有皇子都缠绵病榻,沈轩似乎就成了漏网之鱼?
“我即刻带兵前去驿馆查看!”白予安狠狠咬牙,飞跑了出去。
这时,沈逸也从冷月轩中跑了出来,向着白予安离去的方向追:“等我一起!”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你的伪装么?
看着两人远去,沈归鸿攥紧了双拳,在心里冷嘲:那现在,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呢?
……
使臣的驿馆已经被禁军层层围住,白予安愤怒地踢开了房门,众人一看,惊呆了。
只见房内并没有洛景悠的人影,反而是失踪的沈轩躺在床榻之上。
“沈轩,沈轩你醒醒!”可无论白予安怎么喊,床上的人都毫无反应,这时,她发现了枕上的一纸书信。
“洛某有急事赶回月玄,念和谈条约迟迟未定,便为日曦国国君下醉生梦死,以示催促。待白长宁入我月玄国,所有解药皆会按时送到。”
“醉生梦死……”一同赶来的沈逸念了下这个名字,喃喃道:“醉生梦死之毒,若三十日没有解开,人就会长眠不醒。”
一把将信纸揉成了一团扔在地上,白予安咬牙切齿道:“洛景悠,洛景悠,好一个‘以示催促’,从皇城往返月玄国,快马加鞭也得二十日,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你离开!”
说完,她快步冲出房内,对禁军下令:“将陛下送往宫内请太医照看,另外,皇城各处驻守的禁军统统前往城门死守,不得放任何人出入,其余人给我挨家挨户地搜!”
“予安!”沈逸开口叫住了她,忍不住提醒道:“都过了一夜,洛景悠,可能已经逃出皇城了。”
见白予安眼中的愤怒变为惊疑,沈逸叹了口气:“行军布阵,不可能滴水不漏,洛景悠他又只有一个人……”
说完这话,沈逸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白予安的表情。
经他这一点,白予安冷静下来,召属下取来地图。她打开研究了片刻,确定了布军的一处疏漏,便立刻带着大队人马,赶去距离这处缺口最近的城门一问。
“今儿天还没亮,便有人持御赐手令出城,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守城的士兵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怯怯地回答。
而白予安根本无暇问责,只冷哼一声:“给他牵一匹最快的马来,让他在最前面带路指认,所有人给我跟着追!”
她这一声,铿锵有力,一行人朝着城外,策马狂奔。
……
路途颠簸,骑在马上的若梨只觉得头晕目眩,为了躲避追查,她选择了最为崎岖的密林山路。
突然,树林里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统领,在那边!”一声大喊传来。
若梨没有想到禁军会这么快追来,吓得浑身血液都冰凉,慌忙调转了马儿的方向,朝着更加茂密的树丛跑。
“给我站住!”白予安怒吼一声,只惊得她心里一颤,索性一咬牙,拿着簪子狠狠刺向了马背。
马儿嘶吼一声,风驰电掣地往前跑,渐渐将距离甩开。
见此情景,白予安眸光一沉,直接在马背上挽弓长射。
箭矢如流星,洞穿了若梨的肩膀,她身子一晃,便一头栽下了马。
禁军很快将她团团围住,若梨的身上已满是鲜血,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若梨,居然是你。”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她怯怯地抬起头,看见的便是白予安一双血红的眼,直接把她吓得哭了出来,连连求饶。
“未曾想,我救下的人,竟然是这么一条毒蛇。”白予安冷漠地说出这句话,随即挥手抬剑,刺进了她的心脏。
那一刻,沈逸在一旁看着,只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