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何不乐坐在吧台最角落，手指点着杯沿，压低声音：“三个过分了！同款包买三个不符合社会主义精神…好好好回去再说，小换还在外面等着呢！”
耳机里沉默片刻，响起一声冷笑：“看在小换的面子上。”
键盘敲击音终，电话那边利落的挂断。几秒后，何不乐的左手小指开始不自然的颤动，他把手收进口袋，转向那边拉长脸斜视着他的酒保，优雅的颔首微笑：“记在你们老板账上。”
酒保看了看他杯里二十分钟喝了一半的橙汁，呵呵一笑。
酒吧门外拐角的一堆纸箱后，十五岁左右的男孩穿着校服，身边放着个大箱，要是他面黄肌瘦点，活像个等生意的小擦鞋匠。
何不乐早就做好准备，用全脸努力表达愤怒：“袁色这个坏女人！我要告她！告她消极怠工，虐待儿童！”
陈换：“我逃课了，因为你。”
何不乐装没听到，从衣兜里解放左手，才发现小指虽已不再颤动，却歪曲的向外翻去，活像根宣告独立的启动杆。
看着畸形的手指，何不乐沉默几秒，在陈换嘲讽的目光下咬牙扳直，再把他拉了起来，痛苦道：“再加一条故意伤害罪，给你买游戏机，记得给我作证！”
两只手触碰同时，世界一霎变得空白，只剩他们二人和酒吧外侧的墙壁。陈换拍拍灰，从口袋里拿出胶带，在自己身下的位置做上标识。
再进入酒吧，里面已空无一人。陈换放下箱子，先掏出卷尺，看了看四周，选了一张小桌站上去。何不乐讨好的凑上去拉出尺子，在脚下固定。
陈换睨着何不乐努力维持的笑脸。知道他心虚，计划书又是只有昨天一份，今天所有行动全部临场安排。听说他早上就给大姐大揍了一顿，一会椰子来了，他更有罪受。
加入这个小组之前，陈换只接散活，那时候就听说过何不乐的好名声，说是有个二百五每年只交一份计划书，内容是计划如何全面取消计划程序，年年给组织点名批评。他本来以为这就是个业界传说，结果进组不到一周就适应了随手扔高层警告信的企业文化。
主要他拆过一次，发现组织的警告形式主要是经费和批/斗。而自己小组内部奉行的是尖叫，铁拳以及敲诈，相当原始社会。何不乐在这种环境都能坚持无计划祸害同事然后坦然挨揍，文明程序的惩罚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而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主要来自不缺钱，陈换小小年纪已经领悟到了某种畸形的真理——当个有钱的刺头也没什么不好。
回神看到何不乐头顶处卷尺显示的数字，陈换脸部抽动了两下：“189？你穿内增高了？”
何不乐身体绷直：“报告！难得有机会回归我的贵公子本色，略略增高一丢丢！再报告！据我目测，孟云阔净身高173公分，内增高加3！”
“是174。”陈换叹着气，把尺往下猛地一压，卷尺上数字快速闪烁，定在了177厘米。
神经经绷小不乐虽然瞬间失去12厘米，但惊喜的发现腿长并没有变化。他感动的看了陈换一眼，深情道：“小换，你真好。”
陈换懒得废话，跳下小桌，把尺调到比例模式，在何不乐腰际往下一压——接着继续从工具箱里取出电脑和其他道具，抬头问消沉的何不乐：“时间流速？”
何不乐垂头比了个手势：“一一。”
陈换哦了一声，操作起来。
二十分钟前，他在酒吧门口看了孟云阔几眼，记住了身型模样。他投放出刚才在学校，根据照片和资料准备的大致人像，开始细致的调整。模拟现实人物不比架空，还是要多费点心思。
“袁色…干得好，还不弄外部信号…”何不乐经过接连的打击，已经失去了一半生机，他忧郁的看着手机，“小换，我出去问问椰子什么时候到。”
陈换专注在电脑，点点头。
何不乐出门，走到陈换做好标识的位置，弯下身子，点了点机身，离开空间，拨了号码。电话一下接通，耳机里传来大吼：“龟儿子我告诉你老娘还有三分钟等我到了你…”
何不乐迅速挂断，谨慎的选了一个便于观察的位置，紧盯着每辆路过的大型车。突然侧方一辆自行车飞驰而来，直直往他身上撞。
椰子刹车甩开，揪起余惊未平的何不乐：“说好我今天只监视李盛文，为什么又要跑现场！？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不能改了是吧？我今天不把你打到…诶？你怎么变矮了？”
何不乐左手一动展开空间，趁机把椰子辫子一扯，撒开腿逃进酒吧。
酒吧里陈换工作已出了脸型，看见两个人鸡飞狗跳的进来，冷漠的收回眼。
椰子把背着的衣服扔到沙发，又想动手，何不乐忙飞开几米，防御道：“休战！我们谈谈！”
椰子活络着筋骨冷笑：“龟儿子讲道理讲不通，不揍你是不长记性！”
何不乐诚恳道：“暴力不是也没解决过什么问题吗。”
三十分钟后，大致完成的全息“孟云阔”正挤眉弄眼的表现喜怒哀乐，让陈换做细节的修饰。陈换按完最后一下，舒了口气，导入到备好的方盒里。
传输完成后，他把方盒往地上一摔，松软的皮质弹出来，穿着大背心裤衩的孟云阔慢慢充气立体，成了他们通称为“壳”的人形伪装。
陈换掏出手机，让壳分出开口，意示劫后余生的何不乐赶紧进去。
何不乐进壳，换上椰子带来的衣服，熟悉了这具加宽的身体后，开始有节奏的拍着自己圆滚的肚皮，另一只手上大号的情侣戒在变短的手指间灵巧翻飞：“我现在很有安全感。对了，孟云阔喝酒上脸太厉害了。两滴朗姆酒红了半小时，一会如果要喝酒，记得立刻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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