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管家龇牙咧嘴:“谢公子是来探病还是来捣乱的?还要打人吗?哎哟……哎哟……不得了了,要断了……”
谢缜力气用的恰好,只是巧妙的旋转了一圈。
管家只觉手腕钻心的疼,整只手都快要断了似的,没坚持两句话,就连声呼救讨饶。
“谢公子饶命,饶命,是小人错了!啊,疼死了……”
谢缜冷冷不语,余光扫向身旁的小姑娘。
管家即刻会意,连声道:“是小人错了,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我这等人一般计较。”
谢缜这才松开手,拿帕子擦了擦,带着姜似练入内。
管家哪里还敢造次?耷拉着手小跑着上前带路。
“谢公子,我家老爷的确请来一位名医,此时正在看诊。我带二位在小隔间用些茶水,稍后片刻。”
刚进外院廊檐,钟凤麟带着一群人缓步过来,与身旁的一位老夫人道:“许老夫人,拙荆的病,到底如何?”
原来,管家口中所说的名医,正是许家老夫人。
许老夫人缓缓道:“这孩子……脉象倒还好,只是有些气血不足。我今日带了药膳过来,她闻着也极想吃,可才吃了一小碗,就又全都吐了。昨日,又是滴米未进?”
钟凤麟叹了口气:“可不是。晨儿来劝了一回,她好容易进了一碗清鸡汤,别的是一口都没吃。”
姜似练扯了扯谢缜的衣袖,对方极自然的偏了偏头,将耳朵凑近了她。
“许老夫人找我拿的药膳方子,原来,就是为了钟夫人的病。她如此厌食,已有许久了吗?”
谢缜:…… ……
姜似练又问:“那她可愿意见人?生病的这段时日,可曾出去应酬?”
谢缜一问三不知。
二人窃窃私语,突听许老夫人道:“她脉象无碍,只是有些虚弱,兴许,精致味美的食物,能挑起她的食欲。我身边有个小姑娘,极擅此道,我便舍下老脸,去请一请人家。”
这话刚说完,一行人已转过廊檐,目光不再被院中花架上金红璀璨的凌霄花所阻隔。
许老夫人和钟凤麟同时看见了对面的谢缜和姜似练。
许老夫人惊呼一声,见姜似练蒙着面纱,也不挑破她身份,欣喜的对钟凤麟道:“就是这个孩子!实在太巧了!”
许老夫人带着姜似练往里走,将钟夫人季玄裳的病情与她大概说了一说。脉象无碍,偏偏食不下咽,即便是强忍着吃几口,随后就会吐了。
钟凤麟起初不以为意,只是吩咐厨下每日换着花样,做些好下口的吃食。到后来,季玄裳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见到食物就头痛恶心的地步,钟家才慌了手脚,开始请大夫诊治。
姜似练问:“从钟夫人开始食欲不振,到如今这地步,一共多长时间?”
“食欲不振,是从清明开始的。祭祖之后,便郁郁寡欢,时常夜半哭醒。”
姜似练又问:“老夫人曾对我说过,钟夫人的身子一直是您调理的,这期间将近半年,您一直不知道吗?”
许老夫人哈哈大笑,道:“我一把年纪,辈分也摆在这里,谁敢叫我上门给她诊平安脉?倒不是我拿乔,要真这么做了,旁人只会戳那孩子的脊梁骨,说她没规矩。所以,她每到月初,常去拜访我,我顺手给她瞧瞧。这半年,她一次也没去过,我只因为是孩子们事忙,还真没有想到,她竟遭了病。”
姜似练慢慢琢磨:“夫人得到消息,是从钟家得知,还是……”
老夫人顿了顿:“是十天前,从我身边人口里听说的。”
她身边的一个婆子,出去采买丝线,恰巧碰见了钟家的一个婆子,不知怎么提了起来。老夫人既然得知,放心不下,才主动下帖子,要来探望季玄裳。
说到这里,老夫人骤然回味过来了,钟家开始请大夫,是七八日前,也就是她从婆子口中得到消息后,询问钟凤麟开始。
这样一细想,倒好像是消息走漏,钟家不得不请大夫了一般。
许老夫人越发不愿深想,道:“钟家伉俪感情笃深,你没瞧见,钟老爷忧心忡忡,心疼不已,恨不得以己代病。”
内院中,侍女少,身宽力壮的婆子却更多一些。
姜似练随口问起,许老夫人道,季玄裳不喜内院中有男子伺候,就连钟老爷的随侍都不准入内。但内院的力气活又不少,因此才用这么多婆子。
可以说,这内院里,唯一出没的男子,就是钟老爷了。
二人进屋,里间兵荒马乱,侍女们来回跑动不停,隔着屏风,一个青衣女子趴在床边不断呕吐。
侍女们惊呼不断:“适才只喝了半碗水,怎么又吐了?”
季玄裳不止吃不下饭,现在,已经连喝水都会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