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少爷，我听说西坡的地都卖出去了，那这边也卖吗？”

喜子一眼看出这话是试探，于是不悦地说：“你瞎说什么呢，少爷怎么可能卖地？其实你也知道那些地是被那些厚颜无耻之徒强占的，何必当个事拿来埋汰少爷？”

佃户丝毫不觉得有愧，却叹口气道：“原来少爷已经知道了。我听说，自从有人占地开始到现在，陆家连个站出来说话阻拦的都没有。前头我见过小厉门的――”

“怎么？他们也来啦？”小庄脱口问道。

佃户摆摆手说：“不是不是，只是小厉门那个永铖路过时顺便说，这地可以专门雇一些人看着，这样再有来捣乱的就直接赶走，至少不让占地的事随意发生。”

喜子道：“这个法子好是好，不过那些人总得花钱养着。”

佃户道：“少爷得拿个法子出来，不然那些人不知足，难保这地也被人占了去啊。”

离开田地，喜子道：“少爷也累了，不如咱们这就回去。”

陆予樘摇摇头道：“回去也无事可做。既然出来了，去米粮铺子问问粮价，等收了粮能卖多少卖多少，总不能坐以待毙。”

热闹的街市上，主仆三个穿梭其间。在一连问了三家铺子以后，喜子高兴的说：“粮食可以卖个好价钱，对于咱们来说也真是个好消息呢。”

小庄也连连点头，扯了扯主子身上的衣衫，说道：“主子穿的都是前几年的旧衣，等有了钱也去置办几身新衣才好。”

“还有湘儿。”喜子补充道。

“对，还有湘儿！”

在两个小厮的兴高采烈的情绪的感染下，陆予樘也不由地开怀起来，道：“到时候，咱们每人都添两身新衣。你们俩，还有老陆。”

“对对，还有陆管家。还是少爷想得周到些。哈哈，真好。”

三人乐乐呵呵地边说边走，全然不知旁边莲泽茶庄内茶水间正有人窥视着。

“光灿，那人是谁家公子？”一个慵懒、厚澈的声音询问道。

武光灿闻言，扭头看去，然后恭恭敬敬地观察着坐在对面的男子，嘴里说着：“殿下，那就是属下之前提过的陆家的少爷，名唤予樘。一年前双亲接连故去，只剩下他和一个同宗幼弟。原先在陆府服侍的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连看门的都没有。”

那男子身子隐在纱帘后面，只露出一双修长的腿，搭在膝盖上的衣料是上好的银丝缎面，鞋面也是用蜀锦制的，看来此人必定非富即贵。

“陆家？”男子咀嚼道。

“就是前户部程侍郎的舅子家，也就是陆予樘的父亲。他家原是此处最大的乡绅，因捐了官授五品盐政使司一职。程侍郎出事以后，捐官之事被揭发，陆予樘的父亲被罢了官，郁郁寡欢两年，得了痨病一命归西。当家的一死，外面那些平日就不甘心低他家一等的乡绅趁机捉弄欺辱他孤儿寡母的，所以才没两个月，他母亲便也跟着去了。至此，陆家是彻底败落下来。”武光灿越说语气越欢实，可又不敢表现得太明了。

那男子焉看不出武光灿的心思，冷笑一声道：“怪不得你举荐的几个乡绅公子没有出自陆家的，原来他家就是你念念不忘的仇家。”

武光灿明明认可这个说法，但还是赶忙颔首说道：“殿下误会，属下只是觉得陆府已经一败涂地，哪有资格承蒙殿下的宴请。”

“你们武家的冤屈本世子心里清楚，如今你愿意归顺于本世子手下，听凭差遣调用，本世子就答应帮你出这口气，绝不食言！”

“多谢殿下！”

“不过――”那男子拉长声音，压低声音说：“出气的事情急不得，需慢慢计较。光灿，明日你把他也一并带到碧玺楼来，本世子自有主意。”

“这……是！”武光灿心里不痛快，却不敢胡乱猜测。忽想到另一件事，又迟疑开口道：“殿下，前两日属下向殿下禀明，这莲泽茶庄的少东家有意为殿下效命，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那男子心思早飘飞了去，心不在焉道：“此事以后再说，再有用他的地方，倒是再说不迟。”

窗外，陆予樘提着糕点熟食，从铺子里出来后，手里的东西都被小厮接了去，随后主仆三人说说笑笑，一起往街道西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