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还是要夺回她（2/2）

一片昏眩恍惚中，他比暮鸦先一步，出现在了她面前，俯视着坟茔枯骨中呆坐的她，幽幽冷冷地问：“你，跟不跟我走？”

那年她七岁，师父十七岁。

寒秋风冷，夜阑更深。

冷风从窗外拂入屋内，拂起了女子脸上轻薄层叠的白纱，烛火映照下，能看到女子绝美的一张脸上泪水蜿蜒而下，濡湿了面上轻纱。

她颤然阖目，静坐无声，呆呆恍恍地看着客栈房中轻燃的烛火，无知无觉地守着榻上昏迷未醒之人。

满目茫然，枯坐一夜。

怜心殿前的花圃中。

一袭白衣人手持葫瓢正于月下给几株寒月草浇水。

戚无声行至此处，蓦然望见，眸光恍然一怔。

白影背对着他，温婉，柔和，灵动，飘忽，一如十五年来，他梦中所见。

熟悉，而恍惚。

他几乎是本能地步步行近，于后伸手轻轻抱住了她。

“怜儿。”

语声嘶哑而低喑。

他于后轻轻吻着她的耳、她的发，埋头在她颈侧。不多时，环抱着她的手微微颤簌，他语声已哑：“你真的……想要我死吗……？”

被他轻搂在怀中的人原本僵硬的身子于此时一震，本能地摇头。

戚无声一刹那间将她搂得更紧。头抵在她后背上，颤簌着睫羽，闭目良久。

“那人……不是你……对不对

……？”他轻轻圈着她转身过来，眸中满是希冀涩然，苦笑着道：“不是你……不是我的怜儿……你不会想要杀了师父……对么？”

面前静立的人回望着他，拨了拨唇。

戚无声未待她开口，就俯首吻住了她。

月华如练，寒露沾衣。

戚九僵硬如铁地被他搂在怀中，脑中一片空白地看着他阖目温柔地吻着自己，心门窒到发疼，手心被冷汗沁湿。

他手中紧握的葫瓢险些被他抓在手中，捏得粉碎。

另一只手数次想要抬起，回抱住面前之人……然终是被他紧紧握住，未敢抬起，更未敢碰他。

“义父。”他终于是低头避开了戚无声越吻越深入的唇舌，僵硬地出声唤住了他。“……是我，戚九。”

戚无声摩挲在他唇边的气息倏地一凝。

下一刻猛然抬头看着面前之人。

随之便放开了他。

戚九垂目站在药圃旁，没有抬头看他。

只感受到身前之人片刻前的温柔旖旎，像梦境一样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只有铺天盖地倾涌出来的寒气与冷意。

他转身，带着一身霜寒之气径直行入怜心殿。

“义父。”戚九于此时唤了他一声。

戚无声脚下一顿，语声极冷：“说。”

戚九听闻他此般凉意透骨的一个字，除了心上一闪而过的闷疼，竟无太多意料之外的感觉。

他仍旧低着头，只平声于他背后恭声道：“那日林中扬掌挥向义父的，应的确不是圣女……”

戚无声眸光微一震，终于重又回头看向了他：“……你说什么？”

戚九恭敬道：“圣女是女子，属下随后赶去林中，从后所见，那人的身形其实更偏于男子……义父许是被他的装扮和相貌所误……以那人的身形来判断，他必是男子无疑，女子鲜有能长到那般高的。即便义父十五年未曾再见圣女，她作为女子，也不可能在此十五年间长得如同男子一般颀长。”

戚无声幽冷沉寂的眸中不由得恍了一下，而后微微瞠目。

似是后知后觉，似是恍然觉悟。

“十五年……”戚无声眸中寒光一掠，蓦然震怒道：“是当年那个小孩……他竟敢假扮怜儿来动摇本座的心绪……”

戚无声目中陡然一戾，寒彻道：“……他果然该死！”

戚无声望向怜心殿前的那方药圃，语声半是疯魔半是痴怔：“我要找回她……我还是要找到她、夺回她。”

声寒若冰，怜心殿前黑衣广袖之人一字一句偏执道：“本座必定要再入中原，杀了那人！还有当年那个小孩！将怜儿重新夺回我身边！”

戚九就那样看着他将全身悲郁寒气，顷刻间转化为了森寒戾气……

周身倾涌而出的杀伐煞气灌满整个怜心殿前。

龙王戚九于他面前慢慢低头跪下，恭声以应：“是，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大人，你轻薄了你义子为什么不跟他道歉_:3 」∠_都是你养大的女徒弟和义子为什么待遇差别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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