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泪(修)(2/2)
远方突然传来刀刃碰撞的声音。
“前去看看。”他命令道。
夜色又深沉了几分,听着深夜杜鹃的叫声,他一时之间心慌的无语言说。
“将军,已经全部斩杀。”那人迟缓了一阵补充,“看手法,是赵高派的人。”
赵高和胡亥在昨日京城的事他已经知晓。
只是他不曾想,有人值得赵高派人来清河堵截。而且那人,已经重伤。
是个女子,但,是男人装束。
看见来人,柏周视线上移,“子婴兄。”带着哭腔的声音。
害怕,却又庆幸。
“我…她…快救救她。”
子婴接过嘉月的一瞬间就确定了内心所想。
那不同于男人的身量与气味,告诉他,这是个女子。
将嘉月抱着进了帐中,他才命令下去:“带周弟先下去清理伤口,再把药箱拿过来。”
解开嘉月衣服的那一刻,子婴满脑子的: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权也;嫂溺而不援者是豺狼也。
只是救人,别慌。
……
呃,碰到了,没关系,小心点,别再碰就行了。
……
等到换完药,子婴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他喝了一口茶,开始想面前之人的来历。
手中有薄茧,绝不是亲眷,但又跟着王弟,关系匪浅。
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是人是鬼,明天一问便知晓。
‘呃……他碰了几次?’
二蛋脑回路跟常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系统发出微微粉红的色彩,弱弱的来了一句,‘我没数……’
嘉月瘫在床上,生无可恋脸,你们懂吗?
帐外有人在走动,还有人在谈话。
门口还有士兵驻守。
嘉月突然想起出事那天夜里,系统突然探测到子婴在附近的事。
如果子婴是骑马的话也未必不是不可能。
正当嘉月下了床准备喝口水的时候,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帷布被拉开,外面阳光正盛,刺了她的眼。
正当她再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帷布已经落下,视线已经能够全面容纳面前人的容颜。
不似潘安,不似宋玉,甚至不算容貌拔尖,但他看向你的那一眼,你只会觉得眉眼清澈,骨骼分明。
眼里甚至还有你的倒影。
嘉月想着:就这样的一个人,你却让他死在项羽刀下,你可舍得?
嘉月就算才见到他第一眼,也有点于心不忍。
在战场上足智多谋,在生活中却节衣缩食,省出多余的奢华物件换来米面资助百姓。真实的他,嘉月第一次见到。
史书记载要么以偏概全,要么乱写一通,谁又曾想真正的子婴,既无宋玉潘安之容貌,又无子瞻太白之才华,但却实实在在落在了嘉月心头,落在了一方百姓心头。
“恩,多谢公子昨夜搭救,不知公子贵姓?”嘉月淡定的放下茶杯假装不知道他是谁。
“无须客气,我叫子婴。你也可以这样叫我。”子婴就坐在她对面,笑意盈盈。
嘉月给出了一定的吃惊程度,抬眼看他,“公子就是子婴殿下?”
他倒是无所谓,随意又倒了一杯茶给自己,顺便给她沏了一杯,“不用如此生分,我比较习惯大家唤我子婴。那么多的称谓说多了嘴疼。”
他以眼神示意嘉月面前的水。
嘉月拿起来一干而尽。
“我叫嘉月。”她看着他开口,“我是从你父亲帐中逃出来奴仆。”
她心一横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谁知道子婴竟是抿了唇,“嗯,我知晓的。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
不仅是父亲与蒙恬将军,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叔伯姑婶。
子婴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原来消息早就快她们一步抵达清河。
他像是放下了戒备,露出了脸颊一边的梨涡。
子婴没想到,那女子的一句话就让他卸下所有防备,她带给他的感觉太熟悉,是一种想让人信任的熟悉感。
“对了,有一事要与姑娘相商。”子婴和善的笑了,还带着些许腼腆。
嘉月好奇。
“说吧,既然你信我,我们就是好兄弟!”嘉月一个嘚瑟,忘记了自己身处秦代,男女有别。
这,令人尴尬的场面。
“姑娘果真豪气。”子婴没点破她的尴尬,反而顺着话说下去,“这几日姑娘在军中可否以男装示人?”
不点破昨夜的尴尬,也不动摇军中的兵心。
“这个没问题,之前我也是男装示人,早习惯了。”
“那便好。”子婴起身,倒也是落落大方作了一个揖,“那我以后就称姑娘月公子可好?”
嘉月起身行了男子的礼:“子婴兄。”
二人皆罢笑做一团,原来两人都是戏精变的。
月如霜,叫人只断肠。
嘉月坐在桌前捧着脸,想着事情。
目前胡亥没有继位,但是肯定不远了。
如今是公元前210年,死了扶苏,胡亥也杀了那么多兄弟姐妹,赵高也成功做了掌权的佞臣。
如今,只用去担心子婴这边的军队。
赵高迟迟不愿意动手杀害子婴,可能就是因为他的雄才谋略,他想有朝一日能骑得子婴这只巨龙。
不好意思,历史好像没让您这么演。对不起了赵爷爷。
嘉月现在只担心柏周和子婴。
她摸不准柏周手里的那支亲卫究竟有多少能耐。
她害怕子婴现在的处境,手上握着部分兵权,万一哪天受到赵高刺激将会起兵造反。
毕竟赵高后期还会作幺蛾子。
前有操控胡亥实行暴.政,将京城变得和人间地狱一样,百姓将会苦不堪言,这样,是子婴不愿见到的。
后有廷上指鹿为马迫害多数忠臣,致使那么多看着胡亥长大的亲臣一夕之间身首异处,这样,是柏周不愿看到的。
她必须努力掰扯历史线索,别人是按历史线路走的,她就只用负责这边的两人。
‘哎,你上次说的你还记得不?’系统突然出声,打散了她的美好幻想。
“啊?哪次?”
‘就是你上次洗澡时说的,要靠你的雄才伟略勾引子婴的那个!’
“噗…忘了忘了,你赶紧忘了…”嘉月喷出一口水,一时间啼笑皆非。
嘉月放下水杯站起身,将垂落胸前的头发猛地甩到后面去。
她冲着帷布掩着的门口狡黠的笑了。
“老子要靠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