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2/2）

他集齐了初二级部一走廊班花和文艺委员的小纸条，却只觉得谁喜欢谁的游戏很幼稚，十四五的小孩懂什么情情爱爱；全校学生都在享受运动会时，坐在主席台念投稿的他，脑子里却在想上午老赵讲的题的第二种解法。

全然游离在同龄人之外，早熟到让宗盛泉都有点担心。

三天后。

宗盛泉两年前就独自去了D省，打稳了根基，又打点好一家人的户口迁移问题，办理好宗宇新学校的手续后，才回X市处理搬家事宜。临行前几天，宗盛泉提议回老家住几天，宗宇欣然答应，但妈妈前一阵和奶奶闹了口角，一言不发地独自坐上了飞往D省的飞机。

今天，宗盛泉和宗宇也该走了，直接从老房子出发。

轿车从小村子驶入小县城，周围的建筑渐渐高大密集了起来。一直托腮看着车窗外默默不语的宗宇突然发了话：“爸爸，新房子是不是三个卧室？”

宗盛泉愣了一瞬：“是。”

“嗯，”宗宇低头摁亮手机，“那就好。”

“猴子，”宗宇轻咳了一声，“我……”

“宗大少！”侯子轩抑扬顿挫地打了个招呼，“想好啦？生日那天……”

“猴子，”宗宇捏了捏衣角，忽觉得有点心虚，“我要搬家了，去Q市。今天就走。”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啊？哦……明年不就中考了……”

“在那边念一年初三，考那边的高中。”

“哦……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你还是我我第一个通知的，”宗宇斟酌了一下词句，“我怕早告诉你你在我面前哭出来。”

“蛤？”

“没事儿，以后放假我就尽量回来，我快登机了，不说了啊。”

宗宇挂电话时，车才驶离县城没多远。

他打开QQ：别想爸爸，以后遇上考试了，要是不撞时间，我就远程帮你，有空就给爸爸打电话，乖。

侯子轩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甚至都没反驳自己为何多了个父亲。

侯子轩：那周晶晶呢？

宗宇：你让除了周晶晶以外的人都别去，搞成两个人的烛光晚餐。如果有需要的话，医药费也可以找我报销。

侯子轩：滚蛋。

飞到Q市时天已经擦黑，宗宇落地时见到的，是另一片陌生又大差不差的钢筋水泥丛林。

沿海城市的空气比内陆要湿润不少，新家又是在Q市还在建设发展中的地段，不像发展完全的地方污染那么严重，晚上街上的灯也不是很晃眼，红绿灯也不需要计一百多秒的数。

到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赵玲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见父子二人回来，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电视的声响掩盖了晚饭时沉默的尴尬，宗宇吃完饭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拉开行李箱。

赵玲端了一盘洗好的水果进来。

“连个电话也不打……就让我一个回来收拾房子，你们俩倒是玩痛快了。”

原本是一家人一块回老房子的，但没过两天赵玲就跟婆婆起了摩擦，于是干脆在宗盛泉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之前飞到了新家。确实是她理亏，她不敢在宗盛泉面前说什么，但埋怨儿子几天不给自己打电话的理由还是有的。

宗宇微微皱眉，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正坐在客厅的宗盛泉，把刚涌到喉咙的一堆话去咽了下去：“……忘交话费了。”

“就知道玩，学校留的暑假作业都做完了没，别以要进新学校就不用……”

宗宇低头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堆书和卷子：“我在期末考试之前就拿到作业开始写了，下成绩前就写完了。”

“看电视剧去吧，”宗宇挥了挥手，“我要背单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