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又逢青（2/2）

“走了，我得回去看看我的小金毛今天乖不乖。”王傅一个利落的转身，只留给常和平一个潇洒的背影。

“算了，我还是挣钱去吧。”常和平也走回自己店里，很快就把这个话题抛到脑后去了。

毕竟钱才是爸爸！！

方青走的那天，或许是个晴天。

凌晨四点半，她穿着一条烟粉色长裙 ，一件米色大衣，搭配她最爱的那条丝巾，站在小酒馆前。

凌东歌在这时候出现了，她看起来精神不错，就是那个脸，依然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样。在这寒冷的夜里，让人觉得更冷了，忍不住裹紧了自己的大衣。

东歌站在方青跟前停下，为她送行。手里还拎着一坛酒。

“没想到是你这个小丫头，送我最后一程。”方青洁白的手指，夹着烟，在这天色昏暗的街上，像是一个暗示。

“也只有我，知道整个事件。”凌东歌拉过她的手，毫不介意的就这她的手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吐着烟圈。“你真的做好决定了？我觉得他就是个渣男。不值得。”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方青抖掉一点烟灰，吞云吐雾间，讪笑道，“我就烂命一条。当初若不是他，我就死在那三庆胡同里了。关于照顾他最后一程这件事，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还不是只能认命。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认命了。我真是恨死这该死的命运。”

“你大可以看着他死去。”凌东歌捋了捋头发，“他结婚的时候不找你。得了绝症才来找你。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

方青没有立刻回答东歌。她烦躁的又吸了一口烟，呼出去，“东歌，你不懂爱。你还小。”

“那言少珩呢？你就放的下他？”

“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呢。”方青掐掉手里的烟，声调突然拔高了一点 “我爱他。但我没得选。程国荣是把我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人。他不爱我，我不怨他。我这条命是他给的，他要我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方青的音调降了下次，略微有点温柔，“但我也是个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爱言少珩，这是谁都不可以改变的。可是爱一个人不是占有，不是自私。是希望他幸福。可能因为我的离开，他会有些许难过。但是很快，他就会走出来。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我。我们之间，还缺了点缘分。他只要幸福，我就圆满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电视偶像剧。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你真是一个哲学家。”凌东歌抱抱她，递给她一个玛瑙红手串，帮她戴上。“这是一个川蜀信物。你把酒馆托给我，我也得给点诚意。我不懂爱，但我懂生意啊。这串手串，能够让你在那边躲避一部分的危险。如果有人问起，你就报我名字。”

“哟，还是得托凌老板的福。”方青转了转那个手串，低头闻了一下那坛酒，是坛好酒。

“这酒就送我吧，我好久没喝过这么醇的酒了。”

方青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得走了。再不走就没得走了。你开车送我吧。”

“我等你回来。你别把自己折腾死了，我不想走那么远去给你把骨灰捧回来。”凌东歌把酒往方青怀里一放，转个身准备去开车。“手酸，你先拿着。”

“噗嗤。”方青看着东歌那别扭的样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快走啦。”凌东歌脸上出现一抹不自然的红。她眼睛飘向别处，嘴巴却没停的催促着方青赶快上车。

言少珩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实。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总是反反复复做一个梦，梦里方青变成了厉鬼，一次又一次缠上他。他是一个愣头青小道士，但却不舍得伤害她。任由她一世又一世迷惑他伤害他。

醒来的时候天色微微泛白，他抄起床头柜上的手帕，擦着身上的薄汗。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7:00。

然后起身去洗澡，洗漱。

7:30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方青，没人接。

按往日来说，方青六点半就起床了，然后在练瑜伽。七点半已经在看书看无脑综艺打发时间了，不可能不接自己电话。言少珩觉得有点疑惑，但没有细想。

每个人都会有打破自己时间规划的时候，也许她今天睡过头了呢。他觉得方青会打回给他。但没有。

八点的时候，事务所开门了，他坐了一会儿，决定出去走走。他经过常和平的店门口的时候，常和平正叼着烟斗和张二爷聊天，三人互相点点头当做打招呼。

“去找青青啊？”王傅刚盘着个核桃路过，准备去找凌东歌打听点生意。

看见言少珩似乎心不在焉的，“青青好像今天没来，都没上我这儿吃包子了。”

“就你那包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张二爷开玩笑的一个小石头丢过去，王傅微微一闪，嘴里叨叨，“张泼妇...”

张二爷作势要打他，被常和平拦住了。常和平嘴里叼着烟斗叨叨道，“你跟王哥置什么气啊，这不存心气自己么。来，我们继续唠唠，你们梨园来了个什么...”

言少珩朝王傅点点头，对于这一切并没往心里去。

他径直走到小酒馆，小酒馆没开。

看着那个“暂停营业”的牌子，他觉得自己的额头子啊突突突的跳着，心里好像有某个地方空空的，有点慌。

他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了。但他不敢去想。他怕自己承受不了那个结果。

突如其来的心烦意乱，搞得他精神压力很大。

他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扣出一根，点上。

烦，莫名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