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数家珍（2/2）

林渊佯装叹气，道：“哎，你这么安静，是不乐意跟我说话么？”林渊作势靠近，探询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位小盆友，你还挺大牌嘛。”

“没有，我......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陆希还没从刚刚的尴尬里缓过来，是真的大脑一片空白。本来想着上车跟前辈如何如何打招呼，问问人家吃饭了没，结果一摔，什么话都摔没了。

林渊看他呆愣愣的，想找点话题聊。想了想，一般骄傲自大的前辈人设都是怎么做的，是不是该说一些“你们新人就是吧啦吧啦”或者“你这个演技上还是有很多问题啊吧啦吧啦”之类的。“嘶。。。”林渊突然就又开始有些恶趣味的想法：“陆希啊，你有没有看过我演的片子啊？”陆希对于这个话题的转换还没回过味儿来，但是下意识还是很诚实地回答：“看过，每一部都看过。”林渊心里突然还有点小得意，有点儿明白怎么那些自称表演艺术家的为啥喜欢受人吹捧了，你还别说，偶尔飘一下的感觉还真好。

“每一部？那你最喜欢哪一部啊？”林渊想着自己之前多演的是文艺片，根本不是同龄人喜好的类型，更不要说比自己更小一点的陆希这种年龄的观众了。想来说是全都看过，不是为了跟自己合作突击恶补，就是为了哄自己高兴随口瞎说的。可是陆希当然是感受不到此人脑内的活动，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神态倒是坦然了很多，不见了刚刚的窘迫：“虽然《念》很好看，剧情和服化道我都喜欢，但是我觉得最显示老师演技的，还是《西风》。我知道很多影评人都觉得色调气氛太过压抑，剧情也还有深入和填补的可能性，但是我确实觉得，您在里面演的关山那一场在太平间的戏很棒。”

林渊有点诧异，没想过陆希会真的是自己的影迷，更没想过他对自己的戏有这么细致的研究。他提到的太平间的戏，其实在《西风》里并不算最重的，但拍的时候，却是最累的，而且拍完很久，林渊都没有走出那种悲极而喜的状态，剧组的人见了都有点儿害怕了。

“其实悲伤对于演员来说并不算很难，但是真正面对爱人逝去，我觉得不是一瞬间涌上眼泪就能表达出那种难以置信和绝望的。我记得那个特写有三分钟，三分钟，我感受到了。”陆希兀自说着，声音柔柔的，轻轻的，在不大的车里，却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流进林渊的神经。原本只是好奇他的外表来着，怎么说起来每一个字都是自己心里想的呢？

陆希说着，突然觉得好像林渊已经很久没开口了，才从自己的世界里醒过来：“啊，林老师，你怎么。。。不说话啊。。。”一转头发现林渊直直的凝视着自己，他又开始犯起了社交恐惧，迅速从脸红到了脖子根：“林老师，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