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当年（2/2）

刘氏等陈燕走了，对春兰说：“去把龚妈妈找过来。”她停了一下，又说：“不要让小姐知道。”

陈悦不知道自己该在这个时候摆出什么表情，因此一直板着脸，面无表情。她看到李父李母一直躬着腰，走上前去把他们扶起来。

刘氏又对房间里的另一个丫鬟说：“夏荷，你去去看看老爷在不在庄子里，在的话，也请他过来。”

刘氏看着陈悦扶李父李母站直，说：“去多找几个凳子，让他们坐下。”她看着陈悦，心里十分混乱，她现在想起来，她和郝国公都长得一般，家里长得最好的就是燕儿，但是和他们夫妻长得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倒是眼前的李二妞，长得和自己有七八分像之外，仔细看看，鼻子还有点像自己的丈夫。

过了一会，一个有点老，脸上带着苦相的夫人走了进来。她正要对刘氏行礼，看到李二妞和李父李母，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

刘氏看到龚妈妈这样，心往下沉，说道：“怎么？龚妈妈没事行这么大礼？看样子你是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找你来了？”

龚妈妈全身都在发抖，她颤抖着说：“夫人，我不是有意隐瞒夫人的，这只是一个意外，我怕死，我不是故意的……”她说得语无伦次的。

刘氏狠狠一拍桌子：“那你仔仔细细地说清楚！”

陈悦被刘氏的动作吓了一跳，李母连忙拍她的背。刘氏现在已经认定她是自己的女儿了，看到李母拍她的背，不怎么高兴。但是刘氏现在也不能说什么，她只好看着龚妈妈。

龚妈妈说了几次都没说出什么来，她趴伏在地上，过了一会在抬起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国公爷决定追随现在的圣上起兵，让夫人带着少爷小姐们一起去南方，谁知道中途我带着小姐，还有其他几个家仆，和夫人们失散了。”

“我们当时想的是中间去找夫人很难，我们只要带着小姐找到国公爷就好了。路上，我们遇到一户人家，他们要逃兵灾，躲到其他地方去，剩下一个婴儿嫌麻烦不想带，婴儿的娘又没有奶，就拜托我们带着走，说我们反正带着已经一个了。我们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是当时我们失散得很突然，身上没有什么银子，那户人家说给我们20两银子，我当时想，拿了钱，又救了人，对大家都好，我当时就答应了。”

“谁知道走到湖北一个县城的时候，传来国公爷打了大胜仗的消息，这本来是个好消息，但是当时老爷杀的那个前朝将军是当时湖广总督的亲儿子，当时湖广总督传出消息说要找国公爷报仇。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消息，我们一行人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我当时害怕小姐被那个总督捉住了，想出一个办法，把小姐托付给了当地的一户殷实人家，给了他们20两银子，把玉佩戴在小姐身上，说让他们帮忙带小姐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接小姐回来。”

“我们的踪迹果然被那个总督知道了，在一个客栈里，我们被当地的兵丁围住了。那个总督当时情绪非常激动，直接把当时其他人都杀了。他们把我当时抱着的那个小孩误认为是国公爷的女儿，可能是想拿小姐威胁国公爷，又要我带着小姐，才没有杀掉我。”

“一开始我们是住在牢里的，后来本朝一直打胜仗，之前那个总督被换掉了，我们的日子就好过起来，先是从牢里出来了，后来还有丫鬟伺候着，后来连行动都自由了，我就再去找小姐，想把小姐找回来。谁知道我去的时候，那个房子里的主人换了，我想问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

“等到国公爷来就小姐的时候，我本来应该说出真相的，但是我一想到这件事都是因为我自作聪明才会这样，我就说不出口。国公爷和夫人见到小姐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我不敢说出来。当时没有说出来，之后我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刘氏问李父：“事情是这样吗？”

李父说：“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当年就是这个妇人把二妞托付给我们的，一开始说的是带几个月，结果1年多了也没有人来接。后来二妞三岁的时候，我们那也乱起来了，为了躲兵祸，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全家搬家了。”

刘氏觉得荒谬，燕儿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的亲生女儿长在农家，居然还叫二妞！她愤怒地看向龚妈妈：“那你当年要是告诉我们这件事，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龚妈妈低着头，说：“我不知道小姐是生是死，如果，如果……”

门口站着一个面色铁青的男人，这会走了进来：“如果什么？龚妈妈，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想狡辩？”

陈悦早就发现他了，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郝国公，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陈悦住在李村，其实消息很闭塞。但是她之前也知道郝国公，这是个可以写进戏文里的人物，传说中他是当今皇上的兄弟，皇帝的江山，有一半是他打下来的，很是位高权重。

现在，这位位高权重的国公爷，进来就雷厉风行地把龚妈妈拖下去了，他这会看着眼前的陈悦，少见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