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五)(2/2)
江一辰最后听到的两个字是“等我”,甚至这个“我”字还没听完整,手机就彻底没电了。
江一辰握着没电的手机,拖着一个小行李箱,有些绝望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帅哥,请你喝咖啡,给个机会呗。”一个年轻妹子在对面坐下。
距离刚才那通电话有40分钟的时间,江一辰想着许歌应该快到了想要摇手,但又一想,许歌没车,他怎么来呢?
江一辰是十成十的gay,对一切女性生物都不感兴趣,但他确实还挺想来杯咖啡的,尤其在这么孤零零地坐了很久之后。
想到许歌可能在冒雨打车,又想了想这种天气下打车的难度系数,江一辰眉头舒展几分:“好吧。”
“不好吧。”许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接着眼前出现了一杯他想要的咖啡。
再接着江一辰就被许歌牵着手走了,他的手冰凉,而牵着他的手,火热。
许歌剪了个利落的短发,一身牛仔装,脖子上挂了个蓝牙耳机,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拖着他的行李箱,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个搭讪的姑娘一眼,跟英雄救美似的。
挺酷一男的。
江一辰想问句“你剪头发了?”或者赞美两句聊表谢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虽然钱包丢了手机也没电了,但气场上不能输。
而且他越看许歌的后脑勺越不爽,老子疼得昏天暗地的,你还有闲情逸致剪头听歌耍酷?
于是江一辰跟小朋友似的在许歌后面跟着穿梭于人流中,琢磨了几秒指责道:“怎么这么久才来?”
其实已经挺快了。
许歌不答。
江一辰又问:“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过来的?”
许歌依旧拽着他走,不说话。
热量从手掌传导至全身,江一辰觉得耳根都有些发热。越觉得自己不争气越想用语言发泄情绪:“你哥哥跟你说话呢,聋了?”
许歌终于放慢了步调,等江一辰与他并肩以后贴着耳边问了句:“不疼了吧?”
江一辰的耳根红得更厉害了,低声说:“你试试。”
当许歌准备带江一辰进地铁站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许歌是怎么来的了。可他已经好几年没坐过这东西,全然陌生的感觉。
但他不傻,知道坐地铁要买票,见许歌作势要刷手机进站,江一辰拉着他说:“我还没买票。”
“我没带钱。”许歌出门只带了一个手机,用App刷卡进站只能允许一人,所以他把江一辰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说:“跟我贴的近一点,保持步调一致。”
江一辰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听话,可是为了回家,只好依言照做。
“地铁人多,别走散了。”许歌一边说一边又紧了紧力道。
江一辰觉得许歌的力量真是大得惊人,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他的手都快被捏碎了。
出站时,他们依旧使用进站时那种暧昧至极的姿势,一个人的胯部紧贴另一个人的臀部,一只手紧紧相牵,步调一致。
整个过程协调而默契。
江一辰从没有做过这种投机取巧的事,就像上学时候,他宁愿打低分被老师批评被家长骂,也一次都没打过小抄。
但此刻被许歌牵着手,指引着,逃票,他莫名地觉得感觉还不赖。
从地铁站出来到家还有两公里的路程,雨依旧下得猖狂,且似乎没有休停的趋势。地铁口有工作人员免费发雨衣,许歌拿了两件扔给江一辰一件,见他一脸的愁云惨雾,再一次伸出手去:“跟我来。”
江一辰本已经做好了跑步回家的准备,所以在许歌朝他伸出手并有魔力地说出“跟我来”三个字的时候,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形象顿时变得高大无比,好像真的是踏着七彩祥云的大英雄。
江一辰机械地接过许歌递给他的头盔,罩在脑袋上,发现许歌自己并没有带,问道:“你不用带?”
“就一个。”许歌说,“我没你那么娇气。”
江一辰刚想反驳什么,许歌就踩了油门,向后喊了一声:“抓紧。”
江一辰不暇思考地搂了上去,雨水磅礴,风声呼啸,他们贴得很紧。
许歌单手骑车,另一只手提着江一辰的小行李箱,距离很近,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楼门口。
刹车时,惯性让江一辰身体前倾,手也被迫错位,跑到了不合适的位置上并持续数秒。
直到许歌转过头去与他目光交错,江一辰才刷地一下如梦初醒般弹开身体,下车,交还头盔时扭捏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说了之后更加不好意思,那个挥之不去的清晨他们不着一丝衣物,贴得更紧,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完全醒酒。
但此刻也清醒不到哪里去。
前前后后累加起来,大张旗鼓要给对方颜色的是他,还不到一半就开始丢盔弃甲的也是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