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傻钱多（四）（2/2）

“你……用不着跟我这么疏远吧。”林佑放下刀叉，认真地看着许歌。

“没有，只是你不用这么客气。”比起林佑如炬火般的目光，许歌的眼神则格外飘忽不定，时不时看向窗外。

落地窗外，江一辰正背对着他们抽烟，不回头看一眼，又故意挡着他们的光线。刚才在座位上时他也安静得过分，不是平日里张牙舞爪日天日地的风格。

“我多句嘴，他私生活有多乱你是知道的，何必这么委屈自己，要是一个月前我在国内，肯定拦着你不让你结这个婚。”

“你拦不住。”许歌说。

许歌的每一句话都在刻意拉开距离，林佑心烦气躁，肝气郁结，这顿饭他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

“你……喜欢他？”林佑气急败坏地问，内心也是一百二十个问号，这怎么可能。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许歌平静的回答，感觉到光线明朗了许多，他猛地往窗外看去，刚才江一辰一直站着抽烟的地方已经空了。

不远处，江一辰正准备回到座位上，听到这样的一问一答，登时心下大乱，黯然转头走了。

他还是把车留给许歌，发了条信息，去找莫然。

看来他怀疑得没错，林佑跟许歌做朋友就是动机不纯，可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莫然为情所伤在家借酒消愁，说那个老男人，寂寞了就找他消遣，忙起来就把人抛在一边，但又隔三差五浪漫一把，把他搞得死去活来又哄得死心塌地。

江一辰说他心情也很糟，很乱。

家里放着小提琴曲，江一辰把音乐关了问：“你什么时候喜欢听这么舒缓的音乐了？”

莫然说：“因为他喜欢。”

江一辰嘲笑他没出息，莫然为自己辩护道：“你少说我，你有出息？”

烟就着酒，半响，江一辰异常淡定地说：“我有，我要跟他离婚。”

从江一辰嘴里说出什么来莫然都不奇怪，“为什么？你不是想报复他吗？”

“我不想报复他了，再说我也报复不了他，在他面前，我的小心思都是白费，我放弃了。”江一辰吸着烟说，“而且他优秀不是他的错，我妈常在我耳边提他也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问题，他……挺好的。”

“不想报复也用不着离婚啊？”莫然还是不太明白。

“那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不离婚做什么？”

“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屁！我亲耳听到的，他说他不喜欢我！”江一辰几乎跳了起来，双目通红，不知道是被烟呛的，还是自己情绪所致。

“哈哈哈哈哈。”莫然忽然笑起来，小孩儿闹情绪呢，他懒得说什么，只给他拿了足够多的酒，说：“离，随便离，也随便喝，都是好酒。”

都是好酒，却都不好喝，没有许歌调的酒好喝。

快到晚饭时间，许歌发了条信息给他：晚上回来吃饭吗？

江一辰果断回了一个字：回。

他要回去跟许歌谈离婚，把他扫地出门，谁怕谁啊？

但是打开家门后他就怂了，闻到的是厨房飘来的熟悉的香气，接着是倍感温馨的一句：“回来了？”

江一辰魔怔般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正在切菜的人，把离婚的念头抛在一边，胡言乱语道：“你好像我老婆。”

怀中的人停住了动作，江一辰还以为他切到手了，猛地弹开身子低头去看，瞎紧张，没有的事。

“对了。”许歌洗了手，“既然你提到了，我就不等吃饭的时候了……”

接着许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两枚做工精致的戒指，“你送我那么多东西，我想着，也得送你点什么，就……补个求婚仪式吧。”

江一辰脑袋嗡嗡响，酒醉未醒，面前许歌的脸也晃动不止，求婚？

这是他家，许歌身无分文还背着一身债入赘过来，他还慷慨地送这送那，要求婚也是他求，可他毫无准备，无法反客为主。

等等……他门两个为什么要互相求婚？

本来就是一纸婚约，互相成全。

“怎么了？”厨房的饭菜香味盖住了江一辰身上的酒味，许歌贴过去闻了闻，“你喝酒了？又……不高兴了？”

“你……”江一辰觉得他脑袋要宕机了，千头万绪难以厘清，但此刻他有一个最为关键却有些难于启齿的问题想问，“你……”

“你要问我什么？”许歌说。

你喜不喜欢我？

江一辰到底还是没问出来，只是撕拽着许歌的衣领，晕乎乎地换了个问题：“你，能不能再给我调一杯醉生梦死？”

许歌的唇覆了上去：“我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