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2)
在随医疗队去中东的前几天,齐珩一次又一次,在陆正煊跟前欲言又止。
陆正煊跟往常一样,兴致勃勃拐弯抹角的套他的话,问他什么时候才愿意跟自己同居。
齐珩在浴室遭到陆正煊的壁咚,“你今天必须答应我,我看了黄历,后天宜乔迁,你给我搬家。”
陆正煊本来气势汹汹的模样,被浴室里的雾气遮盖掉一半,看在齐珩眼里,气势没了,奶凶指数上涨。
齐珩微微一偏头,只是看着他笑了笑,陆正煊把人抱起来压在墙上。
“去不去,现在不答应我,等会儿也会在床上答应我。你要试试么?”
齐珩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哦……说的好像我若是答应了你,今天你能戒荤?”
陆正煊从不撒谎:“不能。”
齐珩搂紧他的脖子,再往下滑,大约就要自己主动吞陆正煊那玩意儿了,而浴室这种地方,墙上和台面都冷硬,硌着疼,“那我现在答应跟等会儿在床上答应有什么区别?”
陆正煊绷不住了,笑说:“没有。”
齐珩并不接受陆正煊的威胁,“那我选床上。”
陆正煊关了花洒,扯了条浴巾把人裹了一下,温柔的别有深意:“行,我让你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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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珩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敢告诉陆正煊,他跟着战地医疗队去中东。
登机前,他把电话卡抠出来丢掉的时候,无法抑制的哭了。他多想今天有陆正煊来抱抱他。
虚度荒逝的人生和那样爱他的陆正煊,他都想要。
生命最深处的呐喊与召唤,血与火刺穿着眼瞳留下的喟叹,是曾经站在手术台上的他,最渴望去接触去了解去探索的。
可放下一切去触摸生与死的边缘、世界的凛冬与内心的无憾成全,他也要放下陆正煊。
让陆正煊眼睁睁的看着他浴火重生,或死或伤,大约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
飞机起飞的失重,突然带来他这几个月都没有发作过的偏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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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煊收到时光延迟邮寄到的明信片,还有一张白纸折成的玫瑰。没有最甜最深情的告白情话,只有一句——
我母亲的墓碑上,写着她最喜欢的一句话,白玫瑰的花语:纯洁、浪漫、以及我足以配得上你。
陆正煊在临走前,特意带了白玫瑰去看了他的父母和他的外祖父。
调去中东的过程实在太曲折了,陆正煊被这些繁琐的程序搞得只想以后让齐珩肉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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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刚刚接到求救,救护站西北方十二公里处发生爆炸。”
齐珩一边在随身的病人卡上记着什么东西,一边告诉护工如何做手术工具分类,听到伊萨姆的话,迅速抓起急救箱,用流利的阿拉伯语交流,“我们人手不够,迪塔还在给一个截肢患者做最后的缝合,只能我们俩去。现场伤亡怎么样?”
伊萨姆跟着他跑向救护车:“伤了五个,还有一个孩子。”
齐珩骂了一句脏话。
这种规模的爆炸,在中东每天有无数场在上演,齐珩见过血肉模糊的孩子和孕妇,见过失去双腿的男人和老人。甚至在他给伤者做手术的现场都有余震和枪声。
死亡近的他晚上睡前都来不及记起今天从他手中流逝的每一个生命的面孔。
而生命也依然在死亡周围,在烟尘四起中,喧嚣着、灿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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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远远地看到爆炸现场上空有直升机精准的停在半空,救援军背着物资从绳梯上行动迅速有条不紊的落地,他一下车,跟伊萨姆十分默契的迅速判定伤者等级,手术顺序。
救援军一落地就搭起简易手术室。
伤者情况不太乐观,有两台胸外手术要同时进行,齐珩吐了口气,伊萨姆手心直冒汗,齐珩点点头:“来得及,麻醉时间掌握好。”伊萨姆大约被他的镇定感染,握了下拳,“好。”
整整三个多小时,齐珩从临时搭建起来的手术室出来时。过于紧张的操作,让他一下子跪在地上,门口有人抱住他,“齐医生,还好吗?”
齐珩骤然抬起头,在手术室外站岗的军人全副武装,头盔下,是一双他隐隐熟悉的眼睛。
齐珩抬手去摘他的头盔,太长时间握着手术刀的动作,让他手指痉挛着还没有缓过来。
陆正煊握着他的手,摘了头盔。
齐珩的泪瞬间模糊了眼,“你……”
陆正煊舔了舔他的眼角:“国际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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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