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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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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他站起身,摸摸小姑娘的头,“回去把银票给你娘亲,你娘亲要是问起来,就说是你爹的一个朋友给的。”

“菱菱——”

小女孩怔怔的站在原地,听见娘亲的呼唤回过头。

年轻妇人穿着粗布衣服,背着一篓子菜,提着一尾鱼,显然是刚从集市上回来,温柔的看着小女孩:“你在看什么呢?”

小女孩将银票举起来给她看。

“这是哪来的?”云娘惊奇的拿过小女孩手上的银票问道。

“是一个神仙似的哥哥给我的,他说他是爹爹的朋友。”菱菱道。

“你爹爹的朋友?”云娘疑惑道,“他人呢?”

菱菱摇摇头,指着巷子口:“他走了。”

云娘和菱菱一起向巷子口望去,早已经不见了小郁相公的踪影。

玉澄自从落了胎,便一病不起,请医问药,流水一样的银子花出去,就是始终不见成效,人一天比一天没有精神,一天比一天消瘦。

玉溶终日守在望春园,衣不解带的亲自照料,衣食汤药一一过问,闲暇时陪着玉澄聊天,或者念一段书给她解闷。

秋去冬来,寒风一吹百花都凋零了,望春园门可罗雀,终日不闻人声,院子里一片寥落,玉澄披衣倚在榻上,看着古藤老树交错的枝干投在窗上的斑斑驳驳的影子,虚弱的咳嗽了几声。

“要入冬了……”玉澄喃喃道,“明日就是下元节了罢?”

玉溶闻言,抄写药理的手顿住,只听玉澄兀自说着:“我最近总是梦见爹爹,娘亲,还有老太太……梦里的他们十分清晰,总是说他们想念我,问我……在这边过的好不好……”

玉溶心里一痛,面上不动声色:“我也时常梦见他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姐姐想必是想念得紧了,明日下元节,我替姐姐多给他们烧一些纸钱,让他们保佑姐姐早日康复。”

玉澄没有答话,眼神凄迷如梦,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响,玉溶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她又开口道:“……给那可怜的孩子也烧一些罢,好歹是我这个做娘亲的,一点心意……”

玉溶再也写不下去了,放下笔,过来替她倒了一碗红枣汤,强笑道:“过了下元节,就是冬至了,以往在家时每年冬至,姐姐都会亲手做糯米团子,你总说‘冬至团’,吃了就能团团圆圆,前几年你不在,每到冬至我就想的不行,今年可好了,姐姐可一定要给我做呀!”

玉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模样:“这么大的人了,还尽馋那些甜团子,臊不臊?”

玉溶笑道:“我就是到了七老八十,只要是姐姐亲手做的糯米团子,照样会馋的!”

玉澄喝罢了药,便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桌子的饭菜,她只略动了几筷子。

玉溶坐在桌边,食不下咽,又叫悉数撤了下去。

晚间起风了,玉溶提着灯笼踏着青石板路,往疏星斋走,远远的望见月门处立了一人。

玉溶慢慢的走近了,兆璟有些沙哑的声音在黑暗里道:“这么些日子了,你终于回来了。”

玉溶的灯笼映亮了他的小半张脸,晕黄的光里,他深邃的轮廓显得有些落寞。

“夜里凉了,”玉溶无话可说,只得道,“三爷回去罢。”

他疏离的声音比夜里的风还要冷。

兆璟踌躇了这些日子,得到的依旧是这样没有温度的回应,积压多时的怒火终于不受控制的一路蔓延上来。

他忍了又忍,耐着性子沉着声音道:“前日我打发人送去的老山参,怎么又原原本本的被你送回来了?”

玉溶盯着明明灭灭的一豆烛火,淡淡道:“姐姐刚刚小月,正服着当归、黄芪这几样,人参虽也有,但是姐姐现下虚弱得很,经不起一味这么猛的补,老山参,三爷还是拿回去罢——”

兆璟拼尽全力压抑着怒气,不等他说完就拔高了声音道:“她不吃就你自己吃——你这些日子也瘦了不少!”

“我能吃能睡会说会动,用不着那个,”玉溶毫不退让,“等我什么时候也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三爷再大发慈悲打发人来送也不迟。”

兆璟气的直磨牙,猛地揽住他的双肩,激动道:“玉溶……我承认我骗了你,是我的不是,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把事情闹大,让里里外外的人都知道咱俩的事么?”

玉溶终于与他视线相接,平淡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一丝难掩的波动:“那我又怎么办呢?不管不顾、没事人一样作你应兆璟的外室么?!”

“什么外室?你怎么把自己说的这么难听?!”这□□裸的话刺到了兆璟。

“不必巧言粉饰——难道不是么?”玉溶恨自己,一说出来,眼泪就含在眼里,“三爷倒来说说……我算什么?”

“你我自然是知己,是爱人!”

“你我是知己是爱人……”玉溶拼命含眼泪,不让自己最后的自尊落下来,“那高家小姐呢?她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自己都顾不过来,还管的了别人?!”

“三爷……”玉溶艰难道,“我有一个被辜负了的姐姐,终身为这样的事所害……感同身受,我不愿这样的惨剧再发生在另一个无辜的人身上……那样太自私了,恕我实在做不到……”

兆璟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三爷就当从前的是一场梦,梦醒了,桥归桥路归路,人总归是要朝前看——”

“过去的就只是一场梦么?!”兆璟双手死死的扳着他,眼角发红,喘着气,“那这个呢?”

玉溶后脑一痛,被重重的按在墙上,迎面兆璟大力的亲吻下来,带着不甘和怒火,无情的噬咬着他,直到血腥味在彼此的口腔里蔓延。

灯笼摔在地上,烛台的泪流淌出来,烧着了灯纸,兆璟发了疯一般在他脖颈上游移,呼哧呼哧的急喘在浓重的夜色里尤其明显。

玉溶肩膀一凉,被兆璟粗暴的扒开了衣服,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瑟缩着打颤,玉溶偏过头,失神的望着天空中淡泊凄凉的月色。

兆璟的动作蓦地一停,他抬起头,盯着玉溶的眼神像是画地为牢的困兽,冲破喉咙的是压抑着的发自内心的咆哮,一字一字道:“你是死人么?!我如此强迫你,你都……都不知道推开我?!”

玉溶清冷又寂寞的笑了,月光下独自伶仃着。

“自我来应家,三爷对我这样好……给三爷快活快活,也没什么。”玉溶自己解开剩余的几粒衣裳扣子,坦然的看向兆璟,“三爷快活过了,咱们就都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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