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2/2）

“是，陛下。”明世隐施了一礼，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弈星。”

少年起身缓步走到棋盘前坐下，少年起身的那一刻，殿内更加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这名少年，少年的神情依旧冷淡，似是没将任何人看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棋！坐下那一刻，少年的脑海里又回荡起导师的话。

“世间的事，太痛苦了。我该怎样才能忘却呢？”

“下棋吧。”

“棋，能代替世间吗？”

“能。因为纵横十九道内，栖息着宇宙。”

遍体鳞伤的少年捻起一颗黑子，模仿偷偷窥见的父亲的样子将棋子端端正正放在棋盘中央。天地不仁，他却不愿做刍狗；身而为人，他亦渴求应得的幸福，就只能将内心封闭于棋盘的世界之内。

扶桑使者轻视的望着端坐于棋盘前的少年，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呵呵，毕竟还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孩子。可这份轻视很快为雷霆万钧而又滔滔不绝的棋势所震慑。

仅仅一个时辰，扶桑使者便完全被击垮了。棋盘上沾染了长考后的汗迹，犹如拼杀后伤痕累累的战场。他这才明白，少年哪里在害怕，分明是欣喜终于有了可一争胜负的对手。

“好！”不知是谁一声喝彩，让这凝固的气氛终于不再僵硬，弈星起身回到明世隐身旁坐下，神情依旧默然。

女帝大悦，“赏！”

李白亦惊叹少年的棋艺，却是看着方士，方士的举止永远都是那么从容，看来狄仁杰这个宿敌当真不好对付。

“婉儿，让人收了，准备投壶。”

“是。”

女官立刻吩咐下去，宫人很快撤下棋盘，将投壶所需放在大殿中央。

“今日既对弈，又怎能少了投壶，狄仁杰，你就替朕跟众爱卿一比，胜者有赏，败者罚酒。”

“是。”

宫人将羽箭放在狄仁杰面前，狄仁杰很是无语，好事轮不上他，这种时候就将他拉出来，到底是陛下太信任还是想整他？忽觉还是跟小耗子待一起有趣点，虽说小耗子傻是傻了点，但还是蛮可爱的，这种寿宴，他还不敢带魔种进来，不然也不至这般无趣。

狄仁杰的投射技术可说是百发百中，谁让他成天拿着令牌生气了就砸人，这么多年练下来，还真没失手过，敢上前挑战他的自是些武将。

外邦使者对这投壶游戏倒是感兴趣，也不知狄仁杰深浅，跃跃欲试的人还不少，大殿一时热闹异常，狄仁杰的箭也是一根一根变少，一旁宫人不断送来。

“狄大人真乃神投手。”

最终只能赞叹。

“狄大人，这还有一人，不若比比。”李白见韩信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遂没经过韩信同意就将韩信推了出去。

韩信愣了片刻，见狄仁杰在看他，一时尴尬，咳了两声后道:“请指教。”

一人十只羽箭，狄仁杰投的随意，却是百发百中，韩信投的稳，也不落下风，十只箭完，双方战平。

“好，阁下很是面生，不知何名？”

“禀陛下，草民韩信。”

“你与李白坐在一处，想来是李白朋友，看来李白所交之人也非常人可比。”方才韩信低着头，女帝并未注意韩信，还以为是李白侍从，却见他坐在李白身旁，李白不时与他讨论几句，俨然朋友，而如今一看，这人英气勃发，除却眼中有一丝阴霾，余下竟是一身大将风采。

“陛下过奖。”韩信行礼，见女帝没什么要说的，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李白，朕请你来不止是希望你写诗，朕知你才华完全可以胜任许多官职，朕有意赐你官爵，朕也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不知你可有想要职务？”

李白一怔，倒没想到女帝还有这心思，遂起身行礼，“陛下厚爱，草民无心朝政，还是让草民当个闲人自在。”

女帝微微握拳，随即松开，如此不识抬举，是否是自己过于纵容，又看李白一眼，松开了手指，“罢了，如此，朕也不勉强。”

“谢陛下。”

“如此，你的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