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副本它又长又臭(2/2)
晖平从怀里掏出打火石,随手捡了段树枝点着后冲到凌陌身旁把火焰丢到了树人头上,树人顿时收回了和凌陌剑气相抵的枯枝捂住了脑袋,恬昭趁着树人没反应迟钝,拉住凌陌和晖平就跑。
凌陌跟上晖平的脚步,也没有收回剑气,一边抵挡住树人不断挥舞过来的枯枝一边无奈地问:“不是让你们别回头吗?”
“你都没跟上来我哪能不回头找你啊?”恬昭带着凌陌跑得飞快,经过上房时,感觉脸上一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脸上拂过,恬昭喘着气道:“东南兄你手怎么这么凉?”
凌陌一只手的袖子被恬昭拉着,还有一只手将那截枯枝刺出,“我可没碰你。”
凌陌在他右侧,晖平在前面,而冰冷的触感是从左边传来,恬昭反应过来身躯一僵,凌陌的枯枝从他面前刺过又向上挑起,“噗嗤——”一声,有什么腥臭而阴凉的液体劈头盖脸地浇到了恬昭身上。
那个从上房屋顶上扑过来的树人被凌陌刺中了咽喉,跌落前还不忘给了恬昭一爪子,恬昭忍着脖子上火燎似的疼,又听到身后枯枝折断声和树人沉重的脚步声,再也不敢回头看,一个劲地拉着凌陌往前跑,边跑边喊:“不是说不回头就没事的吗?”
“谁说没事了?就是让你死得痛快点而已。”凌陌从恬昭沉重的喘息中听出他坚持不住了,他们已经远离了上房,眼前又是一进屋子,凌陌道:“跑不动了就躲一躲吧”
恬昭一咬牙榨出了体内最后的灵力,追上前边的晖平,“那间屋子最近,进去躲一躲。”
三个身影方向一拐,往庭院奔去,晖平撞开那间屋子的门,凌陌在后面划出剑气逼退树人后也闪身进了屋子,嘭地一声恬昭把屋门紧紧地合上,唯留树人重重地扑门。
晖平点了窗台上的蜡烛,照亮后凌陌才发现,这里是厨房,恬昭将一个水缸费力地推到门前抵住,拍拍手道:“厨房好啊,厨房我就有刀了。”
“嗯?有刀?”凌陌的注意力不再放在那沉重的拍门声上,难道恬昭还特意在这里藏了刀剑?然而下一秒凌陌的希望就破没了,恬昭从橱柜里取出一套菜刀来,都是剁骨片肉用的,他庆幸道:“还好我今天为了杀鱼提前准备了,鱼没有倒是可以拿来砍怪物了,东南兄你要哪把?”
凌陌嘴角抽了抽,拒绝道:“不了,我不怎么会用刀。”会用也都是用的长刀,就算凌陌可以将万物拟剑,但前提是那个东西至少要长而尖利,这种厚重方形的刀,恕凌陌接受无能。
恬昭又为自己的刀推销了几次,凌陌拒绝后也就不再坚持,和晖平各自拿了一把斩骨刀和桑刀,又对准了屋门口。
大概是被火光吸引而来,门外已经聚集起了不止两只树人,门已经不堪受重,窗户处也传来咯吱咯吱的抓挠声,凌陌紧握着手中的枯枝守在窗边,当窗户被破开的那一刻他确保自己的剑气会刺中第一只闯进来的树人。
在他们都屏气凝神地等待时,扑门声和抓窗声都停了下来,凌陌甚至还听到了那粘腻的脚步声离开,门口的恬昭疑惑地出声:“它们怎么走了?”
凌陌透过被捅破的窗户眼朝外面看了一眼,却看见好几具树人往一个方向走去,凌陌顿时眸光一闪,那是客房的方向。恬昭和晖平只听得一声响动,就见凌陌破窗而去,对视了一眼也连忙打开门提着刀追上去。
迈出屋子的那一刻,晖平和恬昭发现那冰寒刺骨的浓雾又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了,迷雾中他们看见了凌陌的奔向几具树人,未等树人回头就迅速用枯枝刺入了他们的脖颈,倒下几具树人却又有更多的树人冒了出来。
眼见凌陌要被树人包围了,晖平惊慌地问:“这么多···我们怎么办?”恬昭拿着砍刀劈下了一个树人的脑袋,“还能怎么办?上啊。”腥臭的汁液飞溅间,恬昭又砍下了一个要把枯枝缠向晖平的树人的臂膀,那个树人伤口处的枯枝蠕动又连结盘绕长出了新的臂膀。
凌陌倒是已经找出了弄死这些树人的规律,必须砍脖子,不然把他们胸口掏空他们都能再生,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心,所以也不存在心脏的弱点。可凌陌不是,面对一群不怕痛不怕死的没有神智的怪物,凌陌倒不至于落下风但他的确是很难脱困,毕竟他做不到像树人一样为了攻击连扯下自己的臂膀都不会犹豫。
凌陌手里的枯枝早就换了不知道多少截,即使有剑气加成的枯枝也根本没有多少硬度更别提锋利了,而这些树人却并不怕凌陌的阳火,大概是浓雾的压制下阳火被削弱了而树人浑身都带着阴气的缘故,它们竟然能在浑身燃烧着的情况下挥舞着枯枝发动了一次袭击后,才被阳火烧坏了脑子轰然倒地,一具死后又有好几具的树人扑了上来。
浓雾重重中,凌陌隐隐看见一团光晕在黑暗中晃动,他心下叹了口气,至少云若若现下还是安好的,那就绝对不可能让她在他眼前出事。凌陌手下挥出的剑气又狠厉了几分,左手抓住一具想要扑向那团光晕的树人脑袋,直接用阳火把它的脑袋给烤熟了。
晖平闻到焦臭味儿羡慕地看了一眼随心所欲点火的凌陌,又看到一簇幽火穿过浓雾缓缓接近这里,震惊地问:“恬昭兄,那是什么?”
恬昭抬起几乎脱力的手又砍下一个树人的脑袋,“不知道···我好像看见了鬼火···”
“鬼火?”晖平转头去看恬昭,恬昭已经要站不稳,连忙伸手扶住他,急道:“恬昭兄,你别吓我,什么鬼火不鬼火的···”
这边的凌陌正在踩着尸体接近所谓的鬼火,那边的树人已经发现了云若若,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扑上去,至是愣在原地看着她。面对树人的层层包围,云若若也不怕,平稳地拿着燃烧的烛台一步步走向凌陌,只是离得近了到底还是有一只比较大胆的树人挥舞着枯枝扑向她,却在触及云若若时被凌陌的剑气斩下了半边身体。
凌陌在树人的包围中撕开了一个口子,跃身到云若若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帮她挡下了飞溅的汁液,又划出一道剑气逼退了树人,凌陌见云若若安然无恙后,松口气道:“之前让你好好坐着,你怎么又出来了?”
云若若一手握着烛台,一手将流光内敛的横秋剑递给凌陌,火光照亮了云若若额上亮晶晶的汗水也照亮了她清澈的眸子,她轻声道:“仙君,你的剑。”一路带着横秋剑过来,或许这就是那些树人没有立即扑向她的原因,但这也是她一路晃晃悠悠的原因,作为上品灵剑的横秋剑自然也有着对得起上品灵剑的重量,凭云若若的臂力能把它带到这里来是真的不容易。
凌陌接过横秋剑,剑未出鞘就直接敲碎了袭过来的一段枯枝,凌陌并未回答云若若的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对于一个不在乎任何危险只想把剑送到他手里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孩子来说,任何道谢的话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他只是揽着云若若的肩膀向包围圈外走,毫不在意那些树人的张牙舞爪,因为敢伸过来的爪子都被粉碎了。
同样在树人包围下的晖平搀扶着几近晕厥的恬昭,吃力地躲避枯枝的缠绕,却忽然有几声呲啦呲啦的粉碎声传来,树人群中好像出了一个漩涡,所有靠近那个漩涡的树人都会被席卷进去然后被剑气切成碎块。晖平还未反应过来,他眼前的树人脑袋已经滚落在地,汁液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
凌陌收回横秋剑,看向靠在晖平肩头的恬昭,问道:“他怎么样了?”
晖平抹了一把脸上腥臭的汁液,摇了摇头,他已经连出声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走吧。”凌陌看了一眼昏迷的恬昭,带着云若若转身向客房的方向走去,整个柳院都被黑暗和浓雾笼罩着,不知是不是地上的尸体太多,好似连浓雾都带了几分血色,腥臭的味道令晖平想要作呕。
唯有客房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凌陌推门而入,拿起瓷碗把里面的灵水喂给皮肤泛起潮红的恬昭喝下,又另拿了个茶壶,把袖中的珠子的放进去,倒了一杯水给晖平,“你也喝点水吧,外面的浓雾里带了阴气,喝点水会好一点。”
晖平吸了太多的浓雾,这会儿正觉得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连忙接过茶杯,道了谢后喝了下去,明明是凉茶却又一股温暖从腹部升起驱散了体内的阴冷。
趴在桌边恬昭身上的潮红也逐渐褪下,只是脖子上的伤口还是血红一片,凌陌从里间翻找出了一些衣物,递给晖平,“若晖平你还有力气的话去耳房洗一洗把衣服换了吧,我怕身上沾染的东西有毒,不过耳房只有冷水还请将就一下。”
房中的四个,除了云若若身上还算干净,其余三个都狼狈不堪,身上一股腥臭的晖平自然不会拒绝,接过衣物,瞬带扶起已经有些意识恬昭想要帮他也换一身衣服。
凌陌送他们进了耳房,回来时身上已经干干净净,出了外衣有些破损以外几乎看不出来他刚才的狼狈样子。一脸肃然的凌陌坐在云若若面前,冷冷地问她:“谁让你把剑给我送过来的?”云若若一向都很单纯,不出意外地话她只会听话地坐在客房里,根本不会想到要把剑送给外面的凌陌。
而客房的每一盏蜡烛都被凌陌布上了阳萃,桌上还有能解阴毒的灵水,只要云若若好好待在客房里,浓雾也好树人也好,根本不能把云若若怎么样,而云若若她居然走出来了,她走出了凌陌原本认为安全的客房,要不是凌陌反应及时,那些树人随便一只都能把撕碎。
云若若听得一愣,茫然地回答:“我自己把剑送给仙君的啊。”
凌陌皱了皱眉,又问:“为什么要送剑给我?”
凌陌的语气还是很漠然,云若若委屈地眨了眨眼,回道:“因为外面的柳树害怕剑,还有其他树也害怕,我想把剑给仙君赶跑那些树,仙君就能回来了啊。”那些树人在恬昭和晖平眼里狰狞可怕,在云若若眼里也不过是一些会跑的树而已。
“柳树?窗户外面那颗?”凌陌看向紧闭的窗口,他想起来他好像是把横秋剑放在靠窗的书案上。
“嗯,”云若若点头道:“外面的柳树想要进来,但是它怕火,还怕剑,就没有进来,我拿着火走进它,它就让我离它远点,还告诉我仙君你在外面被好多树困住了回不来了,让我不要得意,不然我会死得很惨。”
“你能听到柳树说话?”凌陌看见云若若又点了头,沉默了会儿,他没想到一株化形的仙草还会被一棵柳树给威胁,凌陌又问:“后来呢?”
云若若想了想,回道:“它说仙君回不来了,我很生气,就用火把它烧了,外面的树看见我烧死了柳树想要扑过来咬我,我就把剑拿了起来,它们果然很害怕,”云若若见凌陌很认真的听她说着,又继续道:“后来我看见前面灯亮了,我怕仙君真的不回来了,就拿着剑和火去找仙君了。”
听到云若若把柳树烧了的时候,凌陌有些想笑,说下手就下手,真不愧是跟着他的草,凌陌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伸手揉了揉云若若的头:“你做得很好,不过以后会伤害到自己的事就不要做了,太危险。”
云若若的头在凌陌手蹭了蹭,她很真诚地回答:“我是看它们都怕我才出去的,它们也不会伤害我,不然我就不会出去了。”
“······”好的吧,是我杞人忧天了,这小东西机智的很,凌陌有些无语,又想了云若若话中的问题,陷入了沉思,那些树人是靠薄熙设下阵法才得以产生的,没有神智的树人害怕横秋剑不只是因为横秋剑是上品灵剑的缘故,大概还因为横秋剑上有邱先生气息的缘故吧。
薄熙是在邱先生处操控阵法的,阵法中的树人避开横秋剑就意味着邱先生想让薄熙放过他,毕竟在邱先生看来自己一定会剑不离身,邱先生也明白薄熙这些伎俩不可能真的能伤他,顶多把恬昭给弄死,为凌陌提供一份庇护,又对凌陌身边人毫不留情,这样子既是给凌陌来了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又留下了招揽凌陌的余地,还给了薄熙一个交待,邱先生只要推波助澜就能拿到多项好处,还可以把自己撇得清清白白。
倒是只处事圆滑阴险的老狐狸。凌陌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看来自己也得准备一下迎敌和反击了,趁邱先生还没有真的想杀自己的时候,先动手杀他个措手不及。
凌陌还在想怎样对邱先生下手吗,耳房里猛地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谁在踹门,又传来晖平的惊呼:“恬昭兄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