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秦岫低头咬嘴唇掩饰偷笑，脸颊忍的发酸，这也太傻了。

但没办法只得拿起剑朝岑许的肚子上轻轻戳了一下。

...岑许没什么动静。

秦岫又换了个地方轻戳两下，好吧，这回龙鳞剑伴着磅礴的音乐发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戳着我痒痒肉啦哈哈哈哈哈痒死我了”岑许痒的缩脑袋揉肚子，笑个不停。

秦岫被他极富感染力的傻笑声打动了，也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含着一汪水，在阳光下潋滟着细碎的光。

岑许止住笑望向弟弟：“这样就对了嘛，你看你放学时候见到我笑得多假，好像我强迫你似的。”说着还伸出小手，放在秦岫暖烘烘的头发上揉了揉。

这招是和他爸学的，每次他调皮

惹怒了老妈，都会被老爸揉脑袋，一下子就不难过了。

但揉脑袋这招显然不适用于秦岫，秦岫敏感的注意到了“强迫”这个词，回想自己是不是老苦着一张脸惹人烦了，渐渐收敛了笑，小声问：“哥哥，我看起来是不是很讨人厌？”

岑许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耍宝竟然起了反作用，一下子有些慌乱，暗暗自责：“啧，我又说错话了” 赶忙解释：“没有啊，怎么会呢？你多乖啊，爷爷奶奶都夸你懂事听话。”

听话……

秦岫垂下眼睫，是呀，爸爸也让他“听话”来着。

秦岫人不大，心思百转千回，弯弯绕绕，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绕进了一个自卑自责的死胡同。他觉得妈妈走后，自己这就算是爹不疼，没娘爱的一颗圆白菜，被秦中宇贴上“听话”的标签，一脚踢到了别人家里。

他怕自己不再难过，关于妈妈的记忆就会被上学放学，吃饭睡觉这样的琐碎事情覆盖。然而现在，他意识到这样的状态和这么一张苦瓜脸，给人家找了不痛快。他为难而伤心的抉择了一会儿，抬头时已然恢复了刚刚的笑脸：“我放学看到你的时候是真的在笑啊，很开心的。”

岑许受宠若惊，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讨喜：“真哒？我妈还说我烦人精呢，我就知道她乱说的，嘿嘿。”

秦岫摇摇头，很郑重的望着他：“不烦的，哥哥带我玩，逗我开心，很好。”

岑许有点儿不好意思，心想果然被看出来了吗：“诶，是啊，我平时不太玩这个的，蛮傻的是吧。”

秦岫抿嘴笑着点点头。

这会儿天已经见黑，风也不像下午那么干燥，带着点舒爽的凉意。岑奶奶见不早了，怕两个孩子着凉，找来叫回去吃西瓜了。

“两个小娃娃处的蛮不错的嘛，有说有笑的。”岑奶奶看他俩乐呵呵靠在一起，大的活泼小的腼腆，长的虽然一点儿都不一样，却有种亲兄弟的感觉。

“家去了好吧？”岑奶奶仍是左右各牵一个，生着厚茧的手，轻轻碾着两只软嫩的小手，一只安分，一只扭扭哒哒的动个不停。

“岫岫和小许一比，瘦的多咯，得哄他多吃点。”岑奶奶琢磨着明天煲个什么花样的汤。

一段路越走越挤，秦岫和岑许趁着晚饭后这么会儿的功夫，亲密了不少，都紧贴着岑奶奶的棉衬衫，脸颊感受着衣料纤维蹭出的细微触感。秦岫腼腆，在岑奶奶身侧偷偷观察着小哥哥，目光飘了几次，被岑许捉到了。岑许就大大方方的望着秦岫，两只眼睛大而有神采，比刚探出头的月亮还要明快透亮。

初秋蝉鸣声弱，就剩下几只蹦跶不了多久的，为自己嗡出不成调的哀歌。

秦岫在微弱蝉鸣中，冲岑许扬起一个融了糖浆的浅笑。蝉嗡的他耳朵微痒。

不远处突然传来孩子被大人追着责骂的吵嚷声。凑近一看，是老廖箍着他七八岁大的小侄子，膝盖还时不时顶一下孩子的后膝窝，孩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稳住后不在意的挠挠屁股。

岑奶奶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秦岫笑着对那孩子招手，两人看着挺熟的样子。

老廖咧嘴道：“岑奶奶啊，孙子家来了嘛。”

“是的呀，国庆来玩几天。”

老廖嘴挺碎，瞧着穿戴考究，小模样也帅气的岑许咂砸嘴：“城里长大的孩子就是好看，还又高又白。我家里这个，提不上嘴的呦。”说完，重重拍了下那孩子的脑袋。

岑奶奶看不惯他动不动就对孩子踹两下拍几掌的德行，不悦道：“你轻点哦，孩子脑袋不好这样乱拍的呀，拍坏了怎么办？”说完意识到了什么，尴尬住口。

老廖逮住空子就牙酸，嫌弃的瞥了那孩子一眼，冷冷道：“你说的巧，这孩子脑子可不就是坏的嘛，轻不轻都是只会吃干饭的傻货。”

岑奶奶听不下去了，牵着两个孩子就走：“傻了也是你家里的人。”

身后老廖还在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没人愿意去听。

岑许有点好奇：“奶奶，那个孩子是傻子吗？”

岑奶奶瞪岑许一眼，严肃道：“你不许瞎叫别人傻子，听到没有？不礼貌！”

岑许知道自己讲错话了：“知道了，我以后肯定不这样说了。”

岑奶奶摇头惋惜：“那孩子比你还大三岁呢，小时候发烧，脑子烧的不灵光喽。他爸妈出去打工，把孩子就留给小叔子带，一年都不回来一趟，也不晓得带孩子去大医院治，唉，哪有这种父母呦。”岑奶奶的语气又带上几分鄙夷：“他叔叔整天就晓得喝酒，哪里会带孩子？动不动就打。那孩子虽然脑子笨，但也不调皮呀。饭也不给好好吃，你看他比你们两个才高出多少？”

岑许皱眉：“还那么瘦。”

秦岫暗自难过，心说这就是寄人篱下的下场。好在爷爷奶奶对他这么好，自己也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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