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2）

“真的是摔的，你先放开我。”洛淮咬死了摔伤两个字，不肯松口。

“什么东西割的？菜刀？水果刀？刀片？”谢琰继续问。

“不是，你想多了。”洛淮竟还勉勉强强挤出一个微笑。

“好啊，那我一个个去问，先从陶巷开始，然后再去问你家长，我就不信揪不出那个人。”

“不要——”看到谢琰空着地那只手已经在口袋里掏手机了，洛淮连忙开口阻止。

“不是他们。”

“是我自己。”一句话吐出如同土石委地，卸下了心中一座泰山，要不是身后的墙壁和谢琰撑着他，洛淮差点要瘫到在地。

谢琰楞住了，昨天晚上他哥再不对劲，他也没想过他哥会自残。

他慌了半天原来是洛淮自己在作孽。

“你有病吧？”震惊之余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洛淮趁机顺着墙壁滑落坐在地上。

“没有，我很清醒，不会出事。”他下不去狠手，划开的只是薄薄一层，只是那一瞬间心里太痛只能借着肉体短暂的痛楚来转移注意力。

“洛淮，”谢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你昨天晚上说我不会懂，你什么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拿刀割自己？说出来就那么难吗？”

是，很难，羞于启齿。

“你想过关心你的人吗？你的父母会怎么想？”

“他们不会管我。”洛淮语气悲凉地吐出一句。

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谢琰似乎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他哥，自残，是因为，家庭原因。

“那我呢？”谢琰生气，气洛淮一直对他不甚亲近，把自己抛出试探。

“你？”洛淮眼眸深处什么东西黯淡着的突然一点点亮了起来，沉思一会，他却说:“对不起。”

一刻以前他都觉得身体是自己的，他怎么对待它与他人无关。

但是看到谢琰气急败坏冲上来的样子，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愧疚感。

就是想道个歉。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谢琰再想怎么责备都被他这扭扭捏捏的一句对不起堵回去了。只得用力把他从地上提起来，“起来，上药。”

室友都出去了，谢琰拖着洛淮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宿舍。整个宿舍都不是省油的灯，日常磕磕碰碰拿点药没用完屯起来，久而久之都够开家药铺了。

谢琰拿着酒精棉从消毒开始做起，一看就知道洛淮的伤口没做任何处理，自然结痂的，这么热的天还拿厚厚的校服外套裹着，看来他是真心不知道发炎感染为何物。

“咝——”酒精渗下去，小口小口噬着肉的痛。

“知道疼了？割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也不疼死你。”谢琰没什么好脾气。

洛淮随即屏住一口气，任随谢琰在他手臂上动作不发出一声吃痛。

死要面子活受罪，谢琰已经无力吐槽了，只得在心里叹气，他哥到底是什么成分，像块木头又像块冰，拿着几根铁栅栏把自己画地为牢。

“别忍着，痛的话叫出来。”谢琰说。

“不痛。”

谢琰干脆加大了力度，摁着棉签用劲戳。洛淮满脸的隐忍，依旧一言不发。

疼的反而是谢琰自己。

草！到底谁在折腾谁。

谢琰还是换回了最轻的力度，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

“谢谢你。”上完药，洛淮把外套往身上套，准备告别离开。

“……让伤口透透气吧。”

洛淮的动作一顿，把衣服披在了肩头，刚好遮住伤。

“哥，以后别这样了，”谢琰放柔了口气，他哥不吃硬希望他会吃软，“我会……跟着痛。”谢琰学着洛淮遐思时偏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他觉得他这一句话含蓄又直白，希望他哥能从中听出点什么。

洛淮听了这一句话仿佛心跳漏了半拍，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一种绵绵的暖意。

洛淮基本上不受控制地过去给了谢琰一个拥抱。

一个他从未对人做过的亲密举动。

“不会了，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心痛了，答应你，为了你好好爱自己。

洛淮离开许久，谢琰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回来的舍友一把把他拍回神。

“琰哥，你练功走火入魔了？

谢琰摇摇头，没有说话，爬上了自己所在的上铺。

思绪在脑子里聒噪。

爱上一个人之后真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