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萧染卜一卦(1/2)
楚子栎第二天早上爬起来的时候, 已经忘记自己被罚抄写的事情, 还是盛夏在旁提醒才想起来, 顿时脸皱成一团,目光不忍的看着完好的右手。
装傻充愣要挨打, 聪明伶俐得丧命。
横在他面前的这两条路,哪一路都不好走。
楚子栎伸直双腿靠着椅背仰头看向房梁, 欲哭无泪的思考人生的重大选择。
盛夏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眉眼弯弯,将藏在身后的一摞纸拿到他眼前,“殿下莫愁, 看, 你不用抄了。”
楚子栎瞬间坐直腰背,眼睛直直的看着盛夏手里的那叠纸,惊喜的直眨巴眼睛。
“陛下说她着人给您抄完了, 天刚亮的时候送来的。”盛夏可开心了, 低头翻看着纸上的字, 他对书法丝毫不懂, 可光看这字迹也觉得好看。
盛夏装模作样的点评道:“字写的真好看,不知道陛下是找谁写的,莫不是青衣大人?”
暮春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随即惊的嘴巴微张, 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诧异的看向楚子栎。
这笔迹,瞧着像是个女人的, 莫不是……
暮春不敢再想,而是小心翼翼的将纸从盛夏手里拿过来,“你仔细着点,别把纸撕烂了。”
暮春将手里摆放整齐的一摞纸递给楚子栎,语气肯定,“殿下拿着它定能在李太傅那儿交差。”
楚子栎刚才从暮春的表情中也猜到了这《规矩》是谁抄的,只是心里不太敢确认。
如今看着手里这纸上笔力劲挺龙飞凤舞的字迹,楚子栎还是惊讶了一下。
不用去猜也知道,除了身居皇位的萧染,这宫里没第二个人能写出这种笔扫千军的字。
楚子栎的心窝像是被人用手指不轻不重的戳了一下似的。
青衣昨天明明说她公务繁忙,他昨天过去也着实看到萧染正伏案批阅奏折,这么忙的人,竟抽出时间来给他抄这没用的规矩。
说实话,楚子栎还挺感动的。
去太学的路上,楚子栎格外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仆三人还没到学堂呢,就见前面路上有人等在了那里。
房宴单手背在身后,因等着的人没来,无聊之际目光瞭望远处。
她长相清秀,容貌并不艳丽逼人,加之身上的书生气,瞧着就是副儒雅气质,但因其面无表情,独身而立,身上又透着股疏离感。
盛夏抬手戳暮春,提醒他去看房宴。暮春以为他相中了此人,正要提醒他认清现实的时候,就听盛夏小声说:“她是不是在模仿陛下?”
萧染无事时也喜欢背手,瞧着也是副不好亲近的样子。
暮春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盛夏的脑子,不过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人,却摇了摇头,“感觉不太像。她年龄太轻,瞧着过于稚嫩,没有陛下那种稳重的感觉。”
听两人提起萧染,楚子栎不由回神,顺着他们讨论的方向看去,一眼就认出站在那儿的扫把星房宴。
昨个学堂里那么些人,谁都没看见他朝吕青庭扔纸团,偏偏就这个扫把星看见了。
显然房宴也瞧见了三人,并且朝着楚子栎走了过来。
楚子栎对她有着毫不掩饰的戒备,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房宴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到了,一时间愣在原地没回神,等楚子栎跑远了才想起来喊道:“你别跑,我有东西给你。”
盛夏跟暮春护鸡崽似的挡在楚子栎面前,心想殿下就上了一天学,莫不是又得罪谁了吧?如今人家都在去学堂的路上堵他了。
楚子栎满脸抗拒,房吉明哲保身不愿意给他作证,房宴却偏偏多事替吕青庭提供人证,这俩姐弟,他觉得还是都敬而远之的好。
“你别跑,我有东西给你。”房宴瞧见楚子栎裹成馒头的左手,眼里浮出愧疚之意,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出来,把卷起来的纸递给他。
楚子栎满脸狐疑,盛夏则伸手接过,展开看了一眼,有些不解,看向楚子栎跟暮春,“这些也是抄完的《规矩》。”
楚子栎看向房宴。房宴解释道:“昨天我不该在没弄清事情真伪的情况下贸然开口作证,连累你挨了戒尺被罚抄书。”
“哦,对了,还有这个。”房宴低头从袖筒里掏东西,神色动作有些局促,显然这事是第一次做,“这药给你。”
感情是来赔罪了。
她这么一客气,楚子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房宴昨日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他也是疼狠了,才把罪硬是按在她头上。
“没,没事的。”楚子栎垂眸抬手把药接了过来。
他主动开口倒是让房宴感到意料之外,都说楚子栎痴傻,但如今看来并非如她们传言那般。
“那这些抄写?”房宴递给楚子栎,说道:“太傅认得我的字迹,她会明白我此举何意,看到后便不会再罚你重抄。”
房宴这份交上去似乎也行,可楚子栎手里已经有一份了。
刚起床时还为难的事情,如今面前竟然出现了两个转机,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楚子栎眨巴一下眼睛,神秘兮兮的小声对她说:“我阿姐替我写了。”
房宴愣了一下,在想楚子栎口中的这个“阿姐”是谁,想通之后眼睛微睁,满脸惊讶的表情瞧着竟有些傻气。
楚子栎笑,孩子似的用手挡在嘴边对她说:“这是个小秘密,我只告诉你哦。”
房宴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将自己昨夜回去后抄写的《规矩》重新卷起来塞进袖筒里,也低声保证,“好,不说。”
如此,昨天的那点不愉快也就没了。
太傅进来的时候,众学子起身行礼,刚被允许坐下,就听太傅问楚子栎的抄写可曾带来吗?
昨天夜里太君后着人拿了东西来给吕青庭告假,李太傅的脸当场就黑了,将东西一一退了回去,声音冷硬的说道:“念在青庭殿下年幼,允许休息一日,若是后天再见不到他,那往后还是有劳太君后留在身边亲自教导为好。”
来之前李太傅还在想楚子栎会不会也告假了,没成想他今个竟过来了。
听到太傅喊自己,楚子栎赶紧小跑到她面前,将卷起来的纸搁在书案上,用包成馒头的手将其仔细展开,小声说,“写了。”
至于谁写的他可没说。
听他说写了李太傅微微有些诧异,等低头看见纸上那熟悉的字迹后,脸就耷拉了下来。
萧染这是告诉自己,以后罚楚子栎的抄写都由她来?
堂堂一国之君,竟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李太傅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将纸卷起来,用红绳拦腰系着,没好气的搁在了书案上,摆手示意楚子栎回去吧,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瞧见楚子栎全身而退,房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心里的这份愧疚感终于褪去了。
其实知道这是皇上写的之后,房宴当真有些吃惊,毕竟楚子栎的身份大家都知道,皇上能对一位前朝皇子宠爱有加,想必是真拿他当弟弟疼了。
房吉瞧见楚子栎脚步欢快的从自己身旁走过,微微垂眸咬了咬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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