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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世界 乔爸和他捡来的戏精儿砸(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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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楼看着他,微微地笑了,垂眼道:“好,那就去吧。”

马家刚刚搬到这个小镇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挥金如土,买下了最大的宅子和店面,转眼成为了数一数二的大户,在这里颇为有名。这一次马少爷去世,马家摆下了好几百桌丧宴,虽然是素席,但也极尽丰盛,镇上的人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纷纷赶过来捧场。

人们来是来了,真正伤心的没有几个,吊唁过后都聚在外间吃吃喝喝,马家的人却没有出来招呼,都聚在灵堂里,围着那尊棺柩,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是悲痛,倒不如说是惊恐。

马夫人扶着棺盖,擦了擦眼泪,低声道:“老爷,你说动儿还有救吗?”

马敏义沉着脸道:“不知道,只能等拿到霜天冷之后尽量试试了。”

马夫人哭道:“我看多半是没有用,短短一个月,这家里每隔两三日就会有人在睡梦中去世。一开始还是些下人,现在已经轮到动儿了,那么接下来会不会就是……”

“住口!”

眼看着灵堂里面其他的马家人都面露惊恐之色,马敏义立刻喝止了妻子,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恼怒:“休要胡言乱语,咱们同那帮下人是不一样的。霜天冷是魔族的圣器,咱们身上有魔族的高贵血统,圣器一定会庇佑动儿!”

马夫人脸上的惊恐之色并没有因此而消解,反而喃喃道:“可是你毕竟……背叛了魔尊大人啊……”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几个人的头顶传来:“对啊,背主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照我说,你儿子会死是必然之事。马护法脸上阴气笼罩,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跟他团聚,何必这样伤心呢?”

语甫落,人已经凭空出现在灵堂中,潇洒一转身,但见玉颜俊貌,美如画卷,几乎让人一见心折。

……如果他刚才没有嘴贱的话。

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突破外面的几重守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的,听这话的意思也知道来者不善,灵堂里的人都是魔族,立刻如临大敌,团团将他围住。

乔广澜一抬头,看着马敏义道:“好歹相识一场,何必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马敏义的脸色非常难看,没有让周围的家人退下,但握在手里的剑倒是也没出鞘,他向乔广澜道:“乔阁主,先出言不逊的人可是你。”

乔广澜道:“非也,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儿子活着的时候没少作孽,你自己更是背主忘恩,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个道理,即使你是魔族,也不应该不明白。”

毕竟比邻而居了这么多年,马敏义曾经同乔广澜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但他深知对方的厉害,现在本来就麻烦缠身,不愿意平白树敌,心里对他的态度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还是压着火气道:“乔阁主这话可实在让我奇怪,我怎么觉得你竟然是来替冥照魔尊出头的呢?凌见宫发生的事,和你们玉琼派没有关系吧?”

乔广澜道:“是没有关系……”

马敏义:“那……”

乔广澜两步绕过他,手直接按上了马动的棺材盖:“可是我乐意管。”

马敏义:“……”

他的长剑终于出鞘,直指向乔广澜,怒喝道:“住手!”

乔广澜轻描淡写地闪了两下,最后找准时机,双指一夹,恰好把剑锋夹在指间,另一只手则顺势挥掌推出,棺材盖顿时飞了出去,露出马动的尸体。

他嫌弃领个孩子的出场方式太不拉风,把临楼放在了房梁上,自己先跳出去了,马动的尸体露出来之后,倒是临楼的角度看的最清楚——那尸体竟然是被冻在一块淡蓝色的冰晶中的。

他神色一动,低声自语道:“这是梦魇之梦?那可真是奇怪了。”

临楼居高临下,五指成爪对准马动的尸体,做了一个“收”的动作,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上面冒了出来,全部被他吸纳掌中。

临楼唇边泛起一抹森冷笑意,其余在场的人却谁都没有察觉。

乔广澜双指用力,马敏义的长剑竟然被他生生夹断了,他随手一掌把马敏义逼退,走到棺材旁边看了一眼,低语道:“马动,你是怎么死的,要不要说给我听听呢?”

随着这句话一出,灵堂里的白幔忽然全部扬了起来,所有的蜡烛瞬间熄灭,外厅同时传来一片惊呼之声——整个马家的光线都没有了。

黑暗中,惊呼过后是死一般的静默,乔广澜的声音淡淡响起:“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他前后只说了两句话,声音平淡,但是所有的人都不由觉得一股森冷悚然之意扑面而来,外面的宾客不明情况,只知道光线没了,一直在吵嚷不停。

随着乔广澜话音一落,光明重现。

这件事发生的实在是诡异莫名,他竟然真的在和死人对话吗?

马敏义颤声道:“你、你做了什么?我儿真和你说话了?”

乔广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他给我看了点东西。”

马敏义结结巴巴地说:“你看见了什么?”

乔广澜双指并拢,作势在自己眼前一扫,微笑道:“看见了你的死状。”

马敏义神色大震,向后连着退了好几步。

乔广澜说完之后不再停留,纵身而起,一把将临楼扯了下来,道:“我走了。”

外厅原本在吃丧宴的宾客们正惶恐不安,就看见灵堂的大门一开,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来一位俊美无比的陌生男子,手里还拉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两人向着门外走去。

那个年轻男子脚步不停,目光在大厅中扫视了一圈,笑着说:“明日丑时,此地将化为焦土,各位可千万莫要因为一时嘴馋,自己变成了烤肉串啊。”

话说完,人也已经走出了门外,转眼间就消失了。

在场的人眼睁睁目送着他的背影,无不感觉到一股森寒之意。

乔广澜领着临楼回到了客栈,道:“今天走了不少路,你先睡会吧。再过几个时辰,如果真的起火,恐怕我还得过去一趟。”

临楼道:“你要了两间房?今天不和我一起睡了?”

乔广澜打了个哈欠:“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客栈的床这么小,咱们挤着怪难受的。”

临楼道:“哦,好吧。”

两个人各自回了房间,乔广澜洗了个澡,刚刚躺在床上,外面又传来轻轻敲门的声音。

他道:“进。”

进门的是临楼。

乔广澜道:“怎么还没睡?”

临楼说:“睡不着,刚才有很多事都好奇怪,想问你。”

他只穿了件单衣,好像很冷的样子,乔广澜就向床里面靠了靠,道:“你一个小破孩,琢磨的事情倒是不少,那你上来躺着说吧,别冻着了。”

临楼就走过去,上了床,躺下,被子不大,他往乔广澜那个方向粘过去。

乔广澜摸了摸他的脑袋,嘀咕道:“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突然长大了一点?”

临楼淡定道:“可能这几天伤好了吃的又不错,长个了。”

乔广澜道:“呃,那你长得挺快的,我也没喂成长快乐啊。你问什么?问吧。”

临楼从枕头上转过头来,凝视着乔广澜:“你之前说要给我报仇,我还以为你今天去马家,是要杀了马敏义的。”

乔广澜道:“刚才咱们听见马敏义说话了,看来他的确是背叛了你老爹,不过那个语气,以及凭他的本事,他肯定不是这件事的主谋。咱们要报仇,也得找对了人。”

临楼不自觉带了几分戏谑:“那你是去干什么?听死人说话的?”

乔广澜忍不住一笑:“那就更加不是了,因为人死了就是死了,当然不会说话,其实马动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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