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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于小野起身跑到阳台关窗子，顺便把自己栽的葱收回来。回头，顾北南已经收起了碗筷，她赶紧制止：“你放那儿吧！一会儿我来收。”

顾北南还是利利索索地把清光的碗碟都叠到了一起：“红烧鸡块还有一半，放凉了你可以放冰箱里，回头自己热着吃。”

于小野手臂上还搭着从衣架上拿下来的衣服，走近餐桌边笑着说：“那我留着，你明天中午再来，我们一起吃！”

顾北南收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背对着她回答：“不了，我明天中午在家吃。”

站在原地，把手臂上的衣服拿起来揉软，再甩到身后的沙发上，于小野一腔烈火又扑了个空，努力不去露出失落的表情。她上前，双手抢过他码好的碗筷，一鼓作气地送到厨房里。

顾北南跟着她进了厨房，站在她身后淡淡说：“我来洗吧。”

他说这话时于小野已经戴上了塑胶手套，在掌心挤了一团清洁剂，她忽然把手伸在水流下，冲出一盆的泡沫，然后转身，猛地环住他的腰。顾北南朝后踉跄了几步，才轻轻搭上她的手臂把她扶稳。

“顾北南，我是不是太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不然我怎么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呢？”

手套上的泡沫和着水在往下滴，于小野怕弄脏他的衣服，只敢把双手向他身后伸直。她偷偷听他心房心室搏动的频率，却意外发现他的心跳始终很平静。

顾北南隔了很久才回复：“慢慢来吧。我们……才刚在一起。”

于小野心想“我是挺无赖的吧，但是你自己也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就怪不得我无赖了”，又朝他怀里拱了拱：“那好。我们慢慢来……来日方长是不是？其实我也明白的，是我追的你，你肯定还没有太喜欢我的，但我有信心，总有一天，你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的。”

“嗯，”他声音很柔和，“来日方长。”

有那么一下子，于小野是真的看到了他们往后的一辈子的，即使是隔着浓浓的迷雾，有他这四个字，也就足够了。

“叔叔喜欢吃腊肠吗？”于小野站在水池前洗碗，洗完的碗就交给灶台前的他擦干净。

“还行，他确实比较重口味，喜欢吃咸的。”

“那我回头灌一点腊肠送给他。”于小野欣然一笑，起了玩心，向他甩手上的水。

站在她右后方的顾北南先是没什么反应，在她甩第二次时忽然抬起左手臂，抓住她的手腕，向后一带，把她拽离水池，自己站到她站的位置，微带笑意地说：“我来收尾吧，你洗碗真废水。”

站在后面打量他T恤下面宽阔的肩膀轮廓，心里是止不住的兵荒马乱，想着自己要是再抱上去恐怕就要被嫌烦了，她忍着，低头强迫自己擦洗过的碗筷。从碗面擦到碗底，再掉个个儿，重新擦一遍，不厌其烦。

“顾北南，”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碗放在大理石灶台上，“叮当”一响，她叫他，“我本来是可以忍受孤独的，如果我没遇见你的话。”

顾北南悬在水流下的手瞬间停住，随她这句话忍不住轻颤，水就渗过他的指缝往下流。

记忆里，那个女孩也曾对他说过：“我本来是习惯了我的人生就这样淡如行云流水的，如果没有遇见你这样一个能带我冒险的人。”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转身抱住了她，下巴死死抵在她的头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痛苦地闭紧双眼。发懵的于小野却在他怀里笑得很开心，享受地贴紧他的胸膛，嘴角都要咧到耳根，骄傲地问：“是不是被我感动了？！”

“你不在，我真的忍受不了孤独。”顾北南在心里自言自语，收紧无声的拥抱。

……

“最近有个选秀活动，叫‘时代新乐队’，”林飞连吃了三根羊肉串，灌了瓶啤酒，对于小野说，“貌似再过两个月开始全国海选……”

于小野若有所思：“难度大吗？”

“那我哪知道啊……”林飞擦了擦嘴边的啤酒沫，“但也算是个机会吧！我觉得可以一试……”

何必嘲笑：“两个月，陈默能把贝斯练熟了吗？”

陈默委屈地小声嘀咕：“……我寻思我最近也进步了不少啊。”

于小野想了想，问：“什么时候报名啊？”

林飞挠挠脑袋回答：“回头我把那个广告发你……好像是下个月吧……江城也有个分海选点。不过我听说，这种选秀节目，一旦被选上了，得去总部呆好久的……那和咱们这工作，不就冲突了？”

“呵，”何必把烧烤棍子捏在手上玩，“您老还挺有信心？这就断定我们能被选上了？”

说到这，于小野安静了下来。她确实是一个容易想很多，考虑一件事情把远虑近忧都算在里面的人。所以她也在脑子里盘算，万一要是真的选上了，她岂不是得离开酒吧很久，离开顾北南很久？

可要问她愿不愿意参加，希不希望被选上，那她可是得疯狂点头的。左顾右盼的，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她怎么说都忍不住心痒痒。

何必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沉思些什么，瞥了她几眼，对林飞使了个眼色，幽幽地说：“再说吧……某人现在正热恋期呢，哪有心思搞事业？”

于小野脸颊立马飞过两片绯云，抬手捂住嘴，埋怨地横她一眼：“谁说的？我一直都很有事业心！”

拍拍脸，她立马拉着陈默站起来：“快快快，监督你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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