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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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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年前两天白于煁终于在繁忙中解脱,把公司剩下的琐事交给秘书处理,自己整天窝在阳台看书,不想出门。

室内温度宜人,外面风雪簌簌,压弯了松枝尖叶,视野里光秃的草地铺上一曾厚厚的雪。白茫茫一片看得他心头有些痒,随即裹上外套走到庭前。

周锡提着两株九曲,刚拐角转出小石道,就看到一团黑黢黢的东西蹲在别墅门口摆弄什么,走近才发现旁边还歪歪扭扭立着一个未成形的雪人。

白于煁背对着他,披着家居黑色薄棉衣,围巾不戴,毛绒绒的拖鞋里连袜子也没穿,脸颊,耳根,脚踝都冻得通红,偏偏这个人还不自觉。

“白少,雪人是死的,你是活的,它不怕冷,你也不怕?”

对方像个新奇万物的小孩,在地上攒劲捧着雪沫往雪人身上搭固,略长的黑发梢沾上冰渣,一撮一撮黏在额角,头也不抬:“冷啊。”

周锡简直被他气笑,径直越过打开虚掩的门,放下手中东西,鞋都不换就往屋里走,等他好不容易翻出一双自己用过的手套,拿上围巾羽绒服和厚长袜走出去,小雪人已经只差眼睛鼻子就完成了,只是又矮又胖,模样巨丑。

“白少第一次玩这个?”这个小雪人和它的创造者有着天壤之差。

白于煁确实是头一次这样玩雪,以前沈西洋怕冷,堆雪人这个想法就扼杀在摇篮了。还未回答就被问话的人拉起来穿上羽绒服,围巾挡住半张脸,冻僵的身体瞬间有了厚重严实的包裹感。

他看了看手上宽松的旧得泛白的手套,背面有一对灰色幼兔,因为洗涤太多次五官变得模糊,做工粗糙,起毛球,一看就不是他的东西,戴着却意外暖和。摩挲着那只兔子,冰凉的脚踝突然落入温暖的掌心,他忍不住缩了缩,低头一看,周锡弯腰蹲下去,作势要给他穿袜子。

“手撑住我的肩膀,抬脚。”周锡的手向上使力,示意他动一动。

“周锡。”白于煁不自然地喊道,脚下更僵硬了。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两人做过无数次,这会儿亲手给他穿袜子的小事竟然让他难为情,就像有什么在挠他心窝子,酥酥麻麻,想逃开,又想再靠近一点。

周锡没理他,把袜子仔细拢在裤脚外面,扎得严丝合缝,确定不漏一点寒风进去。

漫天大雪里,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蹲着,没有人说话,直到白于煁赤露在外的身体全部被遮掩,周锡才满意,就着蹲着的姿势拍拍手,仰头看他,轻轻一笑:“好了,白少继续。”

他的笑容如沐春风,眉目奕奕,睫毛上飘了几片晶雪,眼底深亮闪耀。兴许是气氛太好,白于煁的心有点着魔,陡然间怦怦乱跳,被周锡碰过的脚踝火辣辣一片,冻红的耳尖热得要烧起来,体温急速上升。

好奇怪的感觉。

目光交错,他慌乱撇开头,转身欲要掩饰自己的别扭,结果没注意脚下,被雪坑绊了一遭,步履踉跄来回后朝前倾倒,意料之中的狗吃屎没出现,跌入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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