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1/2）

除夕的时候，易周遵循惯例没有回家。深夜九点，易周开了电视。春晚已经播了近一个小时，易周最先看见的是一个歌舞节目。红色喜庆的幕布，喜气洋洋的歌手舞者，和略带公式化的歌词，共同构成了这个节目。易周不禁想象自己表演的样子，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一口气喝完了酒杯中的酒。

易周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之后，坐上了地铁。地铁里没几个人，冰冷的提示音使地铁添了几分冷漠。易周看着站点，忍不住开始嘲笑自己的愚蠢。下了地铁，他打了一辆出租车。也就十分钟不到，易周站在了王意明家门口。

王意明刚刚洗完澡，听见门铃的时候，慌张了起来，他急急地起身，却碰到茶几磕伤了膝盖。他连痛都来不及唏嘘，就着急地去开门。等王意明开门的时候，易周站在门口打着哈欠。易周瞥了王意明一眼，“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王意明笑起来，有点讨好的意味。他的头发还没有来得及吹干，连带着他的额头带着湿痕。

易周跟着他进了客厅。易周摘下手套，从口袋里艰难地掏出一支钢笔，然后把它放到了茶几上，“给你的新年礼物。”说完，他便陷进沙发里打起了游戏。

王意明默默地够到了钢笔。它还带有易周的体温。

自从易周和王意明开始这段畸形的关系开始，每到除夕，易周便会选择和王意明呆一块儿。易周不愿意回家面对他的爸爸，也不愿意自己在这样的节日里选择孤独。最开始的几年，每到这个时候，他能和王意明在房间里做上一天的爱。这倒不是说易周有多爱这种原始的冲动。大概那个时候的他总怀着一点儿少年人独有的鲁莽和天真吧，他潜意识里认为金主和他都是一类的人，所以才很是放纵。

其实，他在被王意明包养的七年里，没有试图去了解这个男人，当然也谈不上爱他。

只不过有一年，王意明被他干得下不来床，易周很是无聊。易周便蹲在床边，十分得意地问王意明能不能去书房里看看。王意明亲了易周许久，才答应他的要求。

在王意明的书房，易周漫无目的地地翻书，易周并不喜欢那些书。那些关于经济学的书对易周而言是晦涩难懂的。他勉勉强强看了几页，突然看到了几张陌生男人的照片。在那些照片中，有一张照片边角已经略微泛黄，照片里的男人看着镜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再后来，照片中的男人回国了一段时间。机缘巧合之下，易周和他认识了。

杜嘉林很欣赏易周。在他回国的那段时间里，他常常请易周吃饭。两个人几乎无话不谈。易周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人，也只止步于喜欢。和杜嘉林接触多了，易周才后知后觉，他觉得王意明有点可悲。但自己也蛮可悲的吧。易周这样想着。

今年的除夕夜，易周还是来找他的金主了。前段时间，他一直都在为和王意明解除包养关系而烦躁，然而，到了这种时刻，他抵不过自己对寂寞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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