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局4（2/2）

闲言碎语钻进耳朵里，凝住了竹玉面露的一瞬笑意。

沈绰自然也听到些许，心里稍稍平衡了点，转念又觉得小姑娘一个小动作罢了，实在没有路人们描述得那样恶劣，就本能地想开口凭三寸不烂之舌说点什么，缓解这个微妙气氛。

先传出来的却是双双的声音：“沈公子真是好心人呢！我真该好好谢谢你呢！”

言语半带哭腔，几乎嘶吼，每个字都像是从喉管里头含血蹦出来的。

沈绰怔住了，方才还义正严辞七嘴八舌的路人们也怔住了。一旁安静看着这一切的竹玉却不禁鼻尖一酸。——忆起公子府往昔种种，全是她与侍女双双的苦难梦魇；此番虽不知沈绰出于何等目的搭救了小姑娘，这个恩情实在平不了她压抑心头多时的怨怼。

老鸨方才惹沈公子不痛快，眼下正想趁此机会讨好一番，忙抢先瞪了小姑娘一眼：“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说话呢，还不快给公子道歉！”

双双方才怕得不行，此刻不知怎的来了胆子，非但没退缩，还愈发刻意地冷笑了一声：“道歉？真正应该道歉的难道不是他沈长熙吗！”说到这里，猛地喘了口气，再出声时身子略微颤抖，也不知时急的还是气的，“如果没有这位好公子，我又何至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小姐又怎么会死得不明不白！”

沈绰彻底蒙圈。

赶在人群爆发窃窃非议之前，他先开口：“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沈某与你素不相识，今日过路好心搭救，你怎么反倒针对起我来？”

双双死死咬了咬嘴唇，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素不相识吗？沈大公子真不记得我这张面孔了？”话锋一转，旋即冷嗤道，“哦，我怎么想差了！沈长熙风流倜傥怀拥美人，别说记着我了，便是家中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怕也忘了个一干二净了吧！”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惊雷，激得熙攘人群刹那炸开了锅。

沈绰终于挂不住笑意，一只手倏然攥紧折扇，几乎把扇骨捏碎：“小姑娘……”他闭了闭眼睛，努力挤出一个听起来还算沉稳的声音，“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