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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画卷之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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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彰紧握拳头,恨恨地道:“这个曹嫣真是莫名其妙,为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竟这样作践自己!”嘴里虽然骂着,心里却不免有些同情。

卢方怒道:“想不到郭建安如此卑鄙!”

“大哥何必生气?”蒋平轻笑道:“人家那叫‘你情我愿’!要我说啊,天下男人多得是,谁让曹嫣非要嫁给郭建安呢?”

春妮漠然道:“她的心,你们不懂!”身为女子,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遇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可若是当真遇到了,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包拯叹道:“纵然曹嫣再委曲求全,在郭建安心中,终究不是真正的连彩云。难怪曹嫣在成亲当日便遭悔婚。”第三幅画,正是拜堂成亲之时,郭建安决然离去的一幕。

徐庆指着第四幅画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她站在一口棺材前做什么?”

春妮道:“我正想请各位帮我参详。据郭仲清所言,彤云遭悔婚之后,悲痛欲绝,誓要夺回郭建安的心。一年前,她无意间找到了郭建安密藏的半把古琴,发现了其中的嗜血魔功,于是暗中修炼,数月之内功力大增。后来,她听说连彩云已不在人世,便利用江湖上一种极为罕见的法子,将自己的容貌变得和连彩云一模一样,真正成了连彩云的替身。她即刻赶往边关,一心以为可以再获郭建安的欢心。却怎料,当她赶到军营之时,郭建安已被正法。悲痛欲绝之下,决意为郭建安报仇,这才惹下了如今的大案。”

徐庆不解道:“可这和棺材有什么关系?”

春妮摇了摇头道:“彤云究竟如何变成了连彩云的样子,郭仲清始终不肯告诉我,连师兄都险些以为连彩云死而复生!”忧急地道:“明日一战,事关生死,如果彤云再使出什么诡计欺骗师兄,他岂不更加危险?”众人闻听也是满心忧急,苦对画卷良久,却都一筹莫展。

密室之中,展昭仍在潜心参悟。

只见与棋局相邻的墙面上,刻着几行篆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是《庄子·人间世》中的句子。

对前两句,展昭倒有些共鸣。就在两日前,他还告诉彤云,听他抚琴不可用耳,而要用心。如此说来,石壁上的图文似乎与琴乐有相通之处。可是后两句,又难以琢磨了。无论是谱曲还是抚琴,岂可不发之于“心”?“气”是何等空灵之物,怎会与琴乐有所关联?

“气”之一字,于诸子百家、武学、风水、医道等不同领域,含义也颇有不同。而这里的“气”,出自《庄子》,源于道家,当是自然之气。

想到“自然”,展昭依稀有所领悟,回头再看方才那幅画——丛生的野草,并非人为栽种;欢愉的野马,不曾被人驯服。暖日之下,清溪之畔,万物生灵各依天性,岂不正合乎自然?

墙上的棋局想必也是同理:或许那根本不是什么棋局,不过是将棋子随意撒在棋盘之上。棋盘可比天地,棋子堪比人性。正如棋子不必拘泥于棋盘,人在天地之间,亦不该拘泥于世俗,执着于名利。

思虑至此,展昭又想不下去了。“道法自然”之理,少时他读《庄子》便已懂了,纵然今日领悟得更深些,对研习琴乐也并无丝毫助益。以上官伯伯的才智,岂会不懂庄子?岂会悟不出墙上画作与棋局中的哲理?恐怕上官伯伯和自己一样,都只能参悟到这里吧!

石牢门口,澄因探出半个脑袋,不住地向外张望。

“不用看了!”白玉堂抱剑在胸,斜倚着石壁道:“展昭要是回来,远在百步之外,我就听见了!”

“你能听见?我哥哥走路根本就没有声音!”澄因回过身来,耷拉着小脸,嘟囔道:“他到底去哪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白玉堂轻笑道:“他什么时候成了你哥哥了,叫得还挺亲!”

梅娘早就等急了,问白玉堂道:“展大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玉堂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出去找他。”

为了参悟禁地的玄机,展昭已绞尽脑汁,直想得头都痛起来,眼前的一切也有些模糊了。他一心想在临死之前偿了上官伯伯的心愿,却忘了自己近日来不仅失去了十几年的功力,还未得一时休息,如今又大耗心力,焉能支撑得住?

他真想好好睡上一觉,却又舍不得,怕生命中最后一点时光,就这样浪费了。于是盘膝坐在地上,凝神聚气,静静调息。

无意之中,抬眼看到对面的石墙,上面刻着一个粗布麻衣的男子,和他一样,也是盘膝端坐,左手却将一面铜镜举在面前,正自会心微笑。

展昭看得入神,不由停止运功,屏息思索:“对镜理红妆,乃是女子之事,这个男子举着铜镜做什么?难不成,自以为貌比潘安?”展昭不禁失笑,没想到自己在生死关头,还有心思玩笑。

可是,如果镜中照见的不是容貌,又会是什么?于是展昭学着那男子的样子,举起自己的左手,掌心与自己相对,以掌代镜,以助参详。

掌心毕竟不是铜镜,自然照不见展昭的面容。然而,当目光与掌心相接的一刹那,见掌中赫然现出一个“情”字!正是当日在街市上,相士赠予他的。

展昭的心登时乱了,往事一幕幕,如巨浪般汹涌而来,仿佛要将他吞没了。面对死亡,他无所畏惧,然而这一生有多少情感能抛得开,放得下呢?他曾誓言借三尺青锋,保护天下百姓;他曾立志追随包大人,助他惩恶除奸;他曾承诺白玉堂,与他比试武功;他曾答应师父,好好照顾春妮;他还曾答应澄因,带他一起给彩云上坟……

透过掌心的“情”字,展昭仿佛看到了自己不平静的心。抬头再看墙上的男子,不禁恍然大悟:“原来镜中所见,并非我相,而是自心!”心想,这岂不正符合《庄子》‘弃相从心’的要义,与‘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有异曲同工之妙。由此推之,‘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便是教人‘弃心从气’。只是,做到这一点有谈何容易?”

密室之内,展昭单薄而挺拔的身影,被四壁妖娆的幻彩萦绕着,融入一片缥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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