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五(1/2)
——军总高干8,8月7日
虽然鹿昊生伤重不治,但因为许正阳的身份以及当时属于夺木仓自卫。廖超英的报告写的很漂亮,也安慰许正阳说,算是为杨倩儿讨回了些许公道。
坐在轮椅上的许正阳一遍遍的回想着,希望能从鹿昊生最后的话中,抽丝剥茧。
可以确定的是,文昌和买通了鹿昊生行凶杀郝晴,这就意味着:那个经济犯胡仕明杀郭杨对于他们之间是某种交换。鹿昊生想为自己的女友赵颖报仇,固然是因为当初不慎重的让郭杨加入,但是鹿昊生说“当初没解决的人..”..这一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当初王建军和王建国作为杀手行凶,鹿昊生是知情的??如果真的是如此,当初王建军挑衅发来的传真,就解释的通他为什么能得到事关自己档案身份的机密文件,那是因为有文昌和这个内鬼!就算不是文昌和亲自督办,或许也会有其他小鬼听文昌和的差遣。
鹿昊生既然提到了察猜,肯定是也参与了其中,也就意味着这件事的确和赵国民涉嫌的上百亿港币的毒品交易案有关!那么那个硬盘里的,被存进无数账户分散开来的钱,很可能就是等着被洗的黑钱。所以,文昌和应该就是郝晴信里的那个“上家”,联想起那次回京后撞见郝晴被文昌和破口大骂,其实并非是因为郝晴失职,而是郝晴发觉了硬盘内容不对扣住硬盘却告诉文昌和她没有找到,秘密任务因此算是失败了而遭到责难。而郝晴的死,很显然是因为她发现了存储卡内,许正阳拍摄的连凯会计事务所和嘉凡烨会计事务所内的业务关联的不清不楚,而此时,文昌和也已经对她动了杀机...
她或许已经感知到自己将有危险,所以将芯片藏在了写着港城银行保管箱密码的,他的照片背后。这个聪慧的姑娘知道,一旦许正阳拿到这条项链,一定会顺藤摸瓜查清楚后面的事,以至于自己不会枉死。
她太傻了..郝晴太傻了....
郝晴的死如果是为了灭口,那么胖子的死就是为了报复..安放火乍弹的是不是鹿昊生?他没有讲明,但是他能说出察猜的名字自然和察猜脱不了干系..也许..顺着鹿昊生过去的履历就能查出他到底和王建军他们有什么联系,又是怎么认识的察猜..
这件事还有太多悬而未定的疑点。
首先,硬盘是怎么最开始在大野浩二的手中的?其次,豹叔看穿了郝晴配置哥罗芳,所以当时被蒙在鼓里的郝晴因为执行所谓的“机密”任务杀豹叔,可她在信中说大野浩二的死与她无关,那么这第二股势力是谁?但很显然,大野浩二也是希望掌控硬盘里这笔钱的人,是与文昌和有利益冲突的人是肯定的,他的身份也有待更详细的查证。
李立呢?揭发李立走私是为了给自己警告吗?只是这么简单吗?那么在港城的那次杀手又是谁?那个人功夫不算弱,但现对于自己也不过是个三脚猫罢了,这个人也是文昌和派出来的吗?
手里的项链越攥越紧...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许正阳对厉思慧进来这件事毫无反应,直到她伸出手轻轻的掰开他紧攥住项链而泛白的手..
微微愣住,偏过头看着她:“你来了。”
厉思慧抿了抿嘴唇略带笑意,坐在一旁的床沿,“有没有好一点?我刚才在楼下碰见师长和长治了..他们说等一下再上来。”
许正阳被从思绪中拉回来又再次坠落现实。
他可能下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承认他的颓废,站不起来,又如何继续查下去?又如何找到倩儿?
“你经常半夜做梦喊杨小姐..自己知不知道?”厉思慧的声音,轻柔又平静。
这本不该是
一个妻子该说的话,只是他们这样的夫妻..又算些什么呢?许正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厉思慧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这是离婚申请,还有你的..转业申请,已经盖完章..被批准了..本来你现在这个情况,我不该这个时候提离婚..但是申请总是要早点办好..以免审查时间过长。你定个时间我们去办手续。”
许正阳默默接过,低头从档案里抽出几张纸,看着鲜红的印章。“下周三吧。”
而此时的厉思慧,没有再像以往那样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片刻都没有。
一个女人,不怕是王熙凤费尽心机,亦不怕是林黛玉的娇弱哭啼。因为不管歇斯底里也好,一哭二闹也罢,都至少表达了内心的期待和需求。
但最怕的,大概是不言不语的平静。
因为那意味着,真的已无话可说,不再有任何期许。
背后的门声关了又开。许正阳以为厉思慧忘了什么东西,转动轮椅回身。
是李立,就那么站在门口。
许正阳觉得胸口一疼。这一路他失去了太多,伴随了太多的歉疚。
“好些了吗?”李立走过来,打了招呼,只是这问候里多了几许生疏。
许正阳点点头,出了口气,也故作轻松,“还没死,以后..不知道。”
大概所谓尴尬便是如此。
两个昔日里无话不谈的兄弟竟然到了今日这样的地步。
“我...”
“我...”
两人同时要开口,又都笑了。
李立抢先道:“你先说吧。”
“我没有说出去,更没有陷害你。”许正阳正了颜色。
李立靠在床尾,手插在裤兜里,垂着头,许正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点头。
半晌,李立抬起头,“我相信。我不是傻子。只是..发生了太多事了..正哥..你为杨倩儿的心..我都知道..但鹿昊生是不是临死前真的什么都没说?我想听句实话。”
李立的眼神比起从前多了些浑浊,拘留所里的几个月,他一定吃尽了苦头,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最近频频发生的事情需要一个交代。
可是,是不是告诉了他真相,知道的清清楚楚对他来说就一定是好事?郝晴的死,胖子的死..丰如雪因此被牵累流产..厉思慧差一点被害..他不想再牵累更多人了。
许正阳只是轻轻动了嘴唇,他的耳朵甚至都不能相信,口和心可以如此不协调。
“没有,我发誓。”
他不擅长说谎,也没有任何说谎的机会和必要。但这一次,在昔日兄弟的面前,他不得不为了他的安全隐瞒。文昌和虽死,但这里面到底卷进了多少人他根本不知道,背后到底是如何庞大的势力他也不清楚!可如果他把所有实情告诉李立,李立固然可以马上从走私案的阴影里脱困,他也很想还所有人一个天公地道,可文昌和叛国的罪名一经落实,厉家所有的人是什么样的下场根本不能想象!到时候不用说李立,李师长如何?株连罢了。
他再也不想旧事重演,欠下的债已经够多了。
沉默是真正的保全。只是李立怎么可能懂?
眼睁睁地,他看着李立眼中剩余的那一点点光熄灭了,心头像被什么搅碎。
李立的头复又垂下,看着脚尖,频频点头的动作下让许正阳觉得他还不如像上次那样把他揪起来大骂一通!
但他没有再逼问,只是缓缓走向了门口,只是李立的背影和脚步看起来如此的沉重。
“正哥。我们从此互不相欠了。”
曾以为永远的分开是阴阳相隔,但在许正阳三十四岁生日的这一天,他终于明白,许多时候,永远的分离是心与心的再无法靠近。
遮住眼睛,不知道许正阳是因为8月窗外的阳光刺眼,还是因为想遮掩李立转身离去后根本看不见的眼泪。
——1999年8月11日天气:晴
因持有政审文件,所以民政局的人没有多言,只是看了看眼前的二人,无声的叹了口气,狠狠的压上了钢印。
两本绿色的离婚证书分别交到了两人手里,这意味着,二人这一刻起都已均是自由之身。
仿佛间他隐约听到身后办公的人在小声嘀咕..
“这两人多般配啊?怎么就离婚了?”
“你没看那男的坐着轮椅,肯定是这原因。”
“太可惜了,这么帅,这女的也真漂亮啊!可惜了了!”
...
没想到即便是离婚了,也没有停止给她伤害。
出了民政局门口,厉思慧默不作声的推着许正阳下了台阶,远远地,看到魏长治的车停在马路旁边。她不必再照顾他,也不需要了。
她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急迫的,在拿到审批文件后就着急办理离婚手续。在她眼里,自己恐怕早已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了罢?
“思慧。”
闻声,厉思慧抬了头,眉宇间没有波澜,只有平静从容。未料想,此时的许正阳竟然会主动开口说些什么,竟然是在他们办理离婚的这一天。
看着他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她,“回家再看。”
厉思慧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忽而笑了,放进包里没有答他。
只是潇洒转身迎着阳光,一边走着,一边背对着许正阳挥手,大声的说了一句,“再见啦!前夫!”
望着她的背影,许正阳仰起头望着天空上云卷云舒。
这世界,从未停止过改变。
有些人愧对了,便是一生一世,再无报偿的机会。
你不必因分手而内疚——蒋卓乐
我会冷静的承受你这最后决定
走都不信现实会公平
我己知活在世间一切是注定
有这种想法更了解每段情也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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