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云逸搬回了白塔胡同。
上次晴过之后,淅淅沥沥的梅雨又连下了一周。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冷得厉害了。
早上吃过饭,觉得身上还有有些发冷,就又让人去翻衣服。没想到,过了会儿,下人又空着手回来了。
云逸不解,问:“衣服呢?”
“没找到厚实衣服。”
从江弘那儿搬回来后,行李也是都拿回来了,怎么会找不到衣服。云逸无奈,沈清打发来的小厮还不如江家的中用。在江弘那儿时,虽说下人们对他有着淡淡的疏离,但每天根本用不着操心吃饭穿衣的问题,哪天不是底下人早早的就预备好了。
云逸摆摆手,随口说道:“许是衣服放的有些乱,我去找,这些都撤了吧。”小厮点点头,答应着上来收拾碗碟。
搬回来两天了,家里还是老样子,只是让人将屋子里外给彻底打扫了一下。这儿跟江家比起来,只是个简单的四合院而已,院子里几棵老桂花树还是每年都会开满树的花,现在,那花早已落了,但是周遭还是有股幽幽桂香。
雨过之后,地上都是潮湿的叶子,一滩滩的水迹。
小厮倒也还算伶俐,又送过来了一壶茶,云逸索性坐到了院子里,前几天在忙着搬家的事儿,搬回来后又得整理,真的是有点累了,想了想,就不去园子了吧。
桌子下一小块儿澄亮的水洼,云逸拿脚尖点了点,水面一阵荡漾。这种天,坐在院子里,没一会儿就觉得更冷。实在不想再起身去找衣服,干脆端起杯子来暖手。
江弘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从这儿到肃州,据说也要个把月路程。不知道到了没有。
云逸没有去过肃州,听沈清说那边比起这儿来,要更冷一些。气候严酷,打起仗来的话,只怕会更艰苦吧。这一仗,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要打到何时才能停。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杯子里的茶水早已凉了。
低头去看,淡青色的液体里映着自己的脸。云逸叹了口气,把杯子放下,又想,不知道江弘走时把家里的茶拿走了没有,要不真就可惜了。
江弘走时一句话也没留,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云逸想起分别那天早上,也是这样凉,况且还下着雨。头天晚上江弘回来得晚,待两人睡下时,夜已很深了。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落雨的声音,自己不知为何就睡不着了。听了大半夜雨声,也没怎么睡好,直到天际发白,才迷迷糊糊的眯着了。身边有些微的动静,云逸当时困极了,眼皮都不想抬,只管闭着眼。又安静了会儿,忽然脸颊上一暖,感觉似是一只手掌贴了过来,停留了几秒钟,又撤走了。这才又听到绸缎被面细碎的摩擦声。
江弘的步子一向偏重,这次倒也没怎么听到脚步声。待屋里完完全全静了下来,云逸才睁开眼睛。
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汗,云逸舒了一口气,这才想起刚刚江弘将手掌贴过来时,自己竟然是屏住了气息的。
又在床上躺了会儿,等自己出去时,他已经走了。江弘出身行伍,生活简单,来洛城时本来就没有多少行李,底下人整理了两天,也不过就是两三个大箱子,也已让人提前运了。云逸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走到桌边倒了杯茶。
临走时,公馆里的老管事把他送到了门口,又和他道了别。清晨的胡同里,一片宁静 ,拉早活的黄包车上的铜铃叮当作响,身后朱红大门上“江公馆”三个字,渐渐模糊。这一年多来与江弘的一切,也似是化成了模模糊糊的梦一般。
思绪及此,渐渐收回。云逸站起身,拂了拂袖口处蹭上的灰尘,跟家里人交代了一声,又出了门。
走到街上,才想起今天好像还有集市,自己住的这条胡同,再往里拐上两个弯儿,就是花市。已经是好久没逛过了,想到这儿,脚步就往这方向走了。
小商贩早就长长的摆开了两路,云逸新鲜的左右观望。毕竟是到了深秋了,多数还是四季常绿的植物,花卉的话,也不过是仍开得好些的菊花。
本来还是兴致勃勃的,逛了会子,又觉得无甚新意。正打算回去,巷子口一阵鸣笛,转过身去,看到沈清在车子里伸出半截身子朝他挥手。
明明是大人了,有时候还是会做出这种孩子气的举动。云逸不自觉的就笑了,赶紧走过去,看沈清早给打开了门,就也钻到车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路过啊,”沈清顺手摸了他衣服,“怎么还是这么薄?”
云逸这次才想起来,竟然把换衣服这件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看他不说话,沈清有些莫名的担心:“是不是搬家时把厚衣服落下了?要不现在去成衣铺再挑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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