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2)
南召的衣服的样式不仅与临国不尽相同,首饰也更显繁复华丽些,杜访松悉心选了选,颇拿不定主意,只是看着店老板殷切周到的伺候半天,她便随意捡挑了一副小巧的珍珠耳坠,一来二往和老板砍了砍价,正摸着钱袋,沉真一脸阴森的走到老板面前,一身无形的威压极盛,把老板狠狠吓得惊惶失措,面无人色,“大爷,您……不……”
哪知沉真将银钱扔给了老板,转身又走了出去。
杜访松呆了呆,捏着荷包一脸无奈,拿起包好的耳坠也随后走了出去。
她没心思再逛下去,索性让沉真带路回去。她才不稀罕省了这些面钱、茶钱和首饰钱,这就些零零碎碎的能值多少?沉真回去定会将她今天的一言一行汇报得事无巨细,倒显得好像她多爱占便宜似的。她的确是想占便宜,可是她真正瞧得上眼的是张青染那两副画,要是前头把这些蝇头小利都占尽了,她怎么好意思再开口讨画呢?岂不是给师父一世英名抹黑么?
回了宅院,杜访松径直回了自己的房,推说自己乏得厉害,嘱咐婢子晚膳不用叫她,便关了门独自呆在房里,闲着无事捞了本书翻看没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也懒得叫人掌灯,索性靠在长椅上闭目睡去。
直到听到敲门,她惊醒睁开眼,屋里已漆黑一片。“谁呀?”
“杜姑娘,我是红药。”
她起身打开门,见红药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后面两个婢子掌着灯捧着托盘,里面装着吃食点心,“打扰杜姑娘休息了。虽说姑娘今日乏累,可是出门在外还是身子紧要。我们明日一早要起程赶路,这晚膳还是要用的,少主特意命我备了一份送过来。”
她侧身让她们进屋。婢子掌了灯,一室的黑暗顿时被照亮,在明灭闪烁的烛光下,摆了一桌的食物看起来十分诱人可口。
杜访松笑道:“红药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也劳烦姑娘替我向秦公子转代谢意。”
“杜姑娘慢慢吃,晚一点我叫人送桶热水来请姑娘沐浴。”
“有劳了!”
三人退去,杜访松看着一桌饭菜不觉也感到腹中饥渴,便坐下来提箸吃了起来。其实她哪里是不想吃晚膳,只是不想见秦修朝罢了。对他,实在是眼不见,心不烦。一想到明日又要与他同乘一车,心里实在呕气不过。
她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抚慰自己:好,好,莫急莫气,再诵一段清心咒。
翌日,杜访松又坐上马车继续前行,只是车里多了一个红药。
红药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自然赏心悦目得多。她不去看秦修朝,只用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两眼。今日他身着一袭月白滚银丝蝠纹长衫,发束白玉冠,手里握着一卷书自顾看着。她只管与红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闲话,打定主意不去理会他。
可是没过多久,杜访松发觉红药虽然轻声应和着她,十分得体,眼角却不时瞥向她家少主,总能在最适当的时候端食递水,嘘寒问暖,当然,对她这位客人也是十分周到细致。
她顿觉索然,打了个呵欠,索性打起瞌睡来。余下这一路,她便醒了睡,睡了醒,朦胧间一直听到红药语调轻松的与秦修朝讲些趣闻逸事,间或一些她听不明白的词句,秦修朝话不多,时不时听他“嗯”一声,语气也是淡淡。
过了午时,红药轻声唤醒她用膳,她揉了揉眼睛,接过红药递来的食物与水囊,草草吃了几口,一抹嘴巴又接着继续睡。
直到日落西山,睡了快整整一天,即便是再无睡意她也死撑着不睁眼,闭着眼装睡。间或听得秦修朝悠悠道:“这次也算是长了眼,原不知巧珑山庄还有一项功夫天下第一!”
红药问道:“哦?是什么功夫?”
秦修朝道:“看这位杜姑娘就知道了,自然是睡功天下第一。”
红药轻笑。杜访松虽闭着眼,却听得面皮一紧,硬是咬了咬牙才没睁开眼与那衣冠禽兽吵上一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