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2）

“你们也被问话了吧？”

“对啊，一个一个审到现在。这要说也是大夜班值班的事儿，那个时间小夜班早就下班了，哪里知道怎么回事？……你快吃啊，寻思什么呢？”素荣用筷子敲了敲清和的饭盒，顺便夹走一片肉。

清和突然燃起熊熊战意，双筷翻飞，迅速夹走素荣的一个鸡翅根。

素荣一阵无语：“你幼不幼稚？”

清和温和且不容置疑的说：“荣荣，我是病号。”

素荣：“……”

午饭结束后素荣回寝补觉，清和并没有着急看资料，而是塞到了床底。起身去走廊溜达，碰到一群扫地阿姨凑在一起抱怨：

“你都不知道，臭死了，早上一开门差点臭晕过去。”

“这怎么弄，我拖了好几遍，也开窗了，味道还是那么大。”

“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差劲了，一点公德心都没！”

清和路过问了一句：“怎么了啊大姐？”

“小伙子啊，你不知道，有个人在消防通道里吐了，别提有多恶心了！那么多，从27楼半一直流到27楼，还越擦越臭！可怎么办哟，要是碰到检查，这个月工资……”阿姨越说越激动。

27楼？清和神经紧绷起来，打断阿姨：“大姐，我去和你看看。”

阿姨们笑了：“大学生，这种脏活累活你做不来，好好养病，骨折就别乱走了。”

“没事的，清洁工作我大一时勤工俭学也是做过的，我说不定能帮上忙。”清和坚持。

阿姨有些奇怪，但看他坚持，就带着他坐电梯从28楼进入消防通道。

一开门，铺面的臭味戳进鼻孔，是氨味，清和很确定。

“就这里，”下了半层，阿姨指的台阶上果然有一滩暗黄色的痕迹，“全都流下去了，还有印子，用去污粉擦了以后更臭了，根本受不了！“

清和心里已经仓皇失措。这非常不正常，所有巧合都在帮他抹去现场痕迹，他确定，凌晨的行动已经暴露了，而且这个人旁观了全程。

清和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一滩呕吐物，只是隔夜剩饭菜汤的混合物而已，中间掺了玻璃水和着色剂。

阿姨清扫所谓的呕吐物时，是对现场痕迹的第一次破坏。清理过程足够混合物将台阶染色，而阿姨一定会用去污粉去除颜色，去污粉和玻璃水反应放出的氨气，就是越擦越臭的原因。

因为臭味，阿姨已经将27楼到27楼半的地面和台阶擦洗了很多遍——这是对脚印痕迹第二次，也是彻底的破坏。

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确保让阿姨每天早上检查消防通道时，发现这滩东西，清理消防通道。

而清和，凌晨三点时的脚印是从骨科19楼走到1楼拉电闸，又在27楼有进门和出门的脚印，最后折返回骨科19楼。因为这次帮忙，脚印是从28楼开始的，27楼出门和进门的脚印已经被擦掉了，只要他现在返身回到28楼，坐电梯回到骨科病区，他的脚印就只是往返于28楼之间的痕迹，与凌晨的27楼无关了。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支开阿姨，回到28楼，仅此而已。这很简单——

“大姐，这个味道喷点洁厕灵就行，喷完人出去，十分钟后开窗。不要用去污粉了，会更臭。”清和尽量保持微笑。

“洁厕灵？那玩意有的是！我出去拿！”阿姨上楼离开了。

回到骨科病房，清和坐在病床上才后知后觉，病号服已被冷汗浸透。这人不但善于侦查，而且对我的行事了如指掌，在他面前，我是透明的，手段幼稚生疏，现场破绽百出，清和盘算着各种可能性，但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帮我善后？

没坐一会儿，值班医生过来了：“你刚才哪儿去了？我来找你一次没找到。”

清和答应：“爬楼梯锻炼一下，刚回来。”

“哦哦这样，你把衣服解开，我来看看你情况。”

清和一遍解一边有些奇怪的问：“今早查房不是看过了吗？”

“哈哈，齐主任关心你，特意打电话过来让我再来确认一下。”

解开衣服，胸前一片青紫色依然惨不忍睹。

“你这恢复有点慢啊，”医生仔细确观察，“怎么还有点肿呢，这都几天了？你是不是动太多了？我看你三餐不都有同学送过来吗，你别下地了这几天，静卧吧。”

医生龙飞凤舞写好病程，又叮嘱一遍：“记住，静卧啊。给你开一只生长因子，一会儿护士给你点。”

清和在心底叹气，真是失败的行动啊，破绽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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