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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乱之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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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

声声哀嚎萦绕含章殿内,其声之哀缠于殿梁不散。

上天似有感召,阴沉多日的天空惊雷大作,大雨倾盆。

太极殿内,满朝文武位列左右,窃窃私语。殿外惊雷忽现,好似信号,无言地向百官们传达着含章殿内发生的一切。百官中较为机敏者如是“祸”至心灵一般,纷纷跪伏在地,或作哀痛或作啜泣之状,无不瑟瑟发抖。不将头低低埋于笏板之后者更是无一。

啪啪啪啪…

步子由远及近,吴黄门郎踩着水一路快走踏入太极殿内,身后还追着两名举着油伞的小黄门。从含章殿至太极殿不过短短百丈之距,漫天暴雨却已将吴黄门郎由外至内浇了个透心凉。从衣服里沁出的水连珠成线,自打一踏入太极殿开始就一直未停。

满殿的文武百官此刻都噤了声。一时间,十数亩的巨殿之内鸦雀无声,只剩下略显孤寂的脚步声与断续的水滴声相生相伴,缓缓前行。听着脚步与水滴声,吴黄门郎忽有所感,两种声音幻化成形浮于眼前。似是回到往日一般,孤独的天子与渺小的黄门郎,主仆、君臣,相扶相伴十数载,此中情感恐怕满朝文武都不及自己这个阉人所懂得的万分之一。只是此时脚步已停,水滴不止,寰宇之中珠碎之声显得尤为悲切寂寥,思绪至此,吴黄门郎不禁再次悲从中来,脚步之声更显蹒跚三分。

吴黄门郎所过之处,两侧文武官员早已都直起了身。不论吴黄门郎进殿之前自己是跪是伏,在他踏入太极殿的那一瞬间,文武百官皆是动作熟练地爬了起来,更有眼疾手快之人还不忘暗中理了理朝服。跪、伏、悲一切都是为为外人道也,但若是无故跪拜于阉人之旁,传出去恐怕自己便将成为天下人的笑谈。

缓步行至丹墀尽头,吴黄门郎缓缓展开手捧丝卷,宣:“太熙元年,圣上龙驭宾天!”

此语一出,刚刚起身的文武百官再次轰然跪倒于地,无不口中呜咽,眼中含泪,更有善戏者嚎啕大哭,笏板都已置于一旁。唯有一人巍然不动,立于百官之首,环顾四下百官神态,一副茫然之色,见百官神色悲切,非但无切身之感反倒是挂上了一抹憨笑之意。

此情此景,为奴一生的吴黄门郎倒是早已料到,君臣一世,有忠无义,有惧无情,此时痛哭也不过是装装样子,既是为了这主仆一场不给人落下话柄,更为了将这“忠心耿耿”好好地哭给下任主子看看。只可惜,他拿眼看了一眼位首那站着的人影,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只可惜,他们的新主子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傻太子”。

“殿下,殿下!”吴黄门郎轻声地唤了两声。

司马衷左右环顾,见身后众人全都埋头俯首啜泣,又见台上的吴黄门郎正直勾勾地瞧着自己,方才意识到这位常伴于父皇身后的吴黄门郎正在唤着自己,却也不知究竟唤自己做甚。

见那双毫无无城府的双眼转向自己,知晓太子已然注意到自己的呼唤,吴黄门郎遂柔声道:“太子殿下,圣上驾崩矣!”

“嗡”的一声,百官文武又是一阵啜泣。

唯有司马衷讷讷道:“孤已知晓。”言语之中既无悲伤也无欣喜,似去世的是旁人的父亲一般。他的这幅痴呆模样,群臣早已是见怪不怪,吴黄门郎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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