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下次再说(1/2)
吃完晚饭后,陶知逸给乔允清发了条短信:我爸想见你[哭]。
乔允清:见我干嘛?
陶知逸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心里挺对不住她的:我把你家的事情和他说了,他不太放心,想见到你再决定,你想见吗?如果不想见就不见,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乔允清不想拖下去,只想赶快借到钱给外婆做手术:见吧,这笔钱并不是小数目,你爸爸的顾虑是对的。
陶知逸:那明天可以吗?我约个地点。
乔允清:好。
和陶知逸聊完后,乔允清对着笔记本发了好一会儿呆,而后打开word,草拟了一份协议。
第二天,乔允清带着这份协议去见陶父,见面地点是陶知逸选的自助餐厅。
乔允清走上前,礼貌道:“叔叔。”
陶父嗯了一声,“坐。”
陶父是一名精英律师,四十岁左右,身形高挑,五官俊逸,紧抿着唇,表情略微严肃,浑身散发着理性睿智的气场,一看就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陶知逸常常在她面前抱怨自家父亲太严肃了,和他亲近不起来。
乔允清坐到陶父对面,陶父倒了杯茶放到她前面,打量着她道:“我倒是听知逸提起过你。”
虽然只有两次,但足以让人印象深刻,第一次是高考那年,她考了全校第一,分数明明达到B大的分数线了,最后却选了S大;第二次……便是昨天和陶知逸的谈话。
这是一句很平常的开场白,乔允清顺着他的话道:“我也常听她提起你。”
这是一句很平白的回答,乔允清并没有要刻意讨好或者要礼尚往来客气一下的意思,这是事实,陶知逸经常在她耳边说起她父亲,说他是名律师,有多厉害就有多严苛,做事情条条框框要求诸多,是个非常难相处的人。
陶知逸就是在父亲和乔允清的影响下,经常跑到法学院去听课,抛开冷硬的法律条文不说,各种奇奇怪怪的案例还蛮有趣的。
陶父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睨了陶知逸一眼,“是吗?说我什么了?”
“她说你是她最佩服的律师。”
这也是一句实话,但乔允清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少了讨好的意味。
陶父眼神有些讶异,但陶知逸听后,竟有些不好意思了,闷头抿着茶水,不去看陶父的目光,寻思着自己在这好像起不了多大作用,于是找了个借口,“要不,我去给你们拿吃的?你们好好聊。”
陶知逸走后,陶父轻笑了下,这些年,他和内人一直忙于工作,鲜少在家,和陶知逸的亲子关系倒是比较疏离,她倒是和爷爷奶奶比较亲近,“我倒是从没听她这么说过,想当初我还希望她选法学的,她要是学法了,以后想走公检法这条路,凭我的人脉,我多多少少可以帮她一把,她倒好,自己做了主张,选了历史。”
“你不是和她说过,只要不是犯罪,她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去做,只要不后悔就可以,她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她也时常跑到法学院听课,她还是对法学挺感兴趣的,只是相对于法学,她更喜欢历史专业。”
“她觉悟这么高的吗?”陶父无奈笑道:“她从不在家和我们说这些事情,她倒是偶尔会和她爷爷奶奶说,你会和你家人说这些事情吗?”
乔允清摇摇头。
“为什么不说,做父母的,都会很想知道自己女儿的内心想法。”
乔允清沉默了片刻,道:“大概我是个比较不用操心的人吧,他们比较信任我,又或许我怕自己想要的太多,他们给不起……”
比如,她从不和家人说她想学设计的想法,学艺术挺费钱的,家里负担不起,再加上乔允希喜欢弹钢琴,这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但她从没为自己没能读设计而后悔过,大概是乔允希太争气了,被保送Q大。
陶父看向乔允清,“你可能觉得你自己做得很好,但对父母来说,他们肯定不喜欢你这么做,你在拒绝他们对你的好、对你的帮助,其实这也是一种伤害,你在拒绝他们参与你的人生。”
乔允清不解地看着陶父,陶父道:“你越是优秀,你越是做出妥协,他们就越觉得对不住你,觉得你受了委屈,或许你并不会这么想,但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是觉得自己是失职的,为不能了解你、帮助你……”
乔允清语气缓缓道:“我没想那么多,他们只是个很平凡的人,我不想看到他们那么辛苦,而我在我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助他们……”
“我知道,所以你很厉害。”陶父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她,和自己女儿比起来,她懂事、成熟又有担当,或许是她的成长环境不得不让她成长成这样,可她身上那份散发冷静理性、自信儒雅的气质却似乎是浑然天成的,就像聪慧、容貌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听说,你是学法学的?怎么会想学法学?”
乔允清笑了下,“就是不想让人欺负。”
陶父闻言,理解地点了下头,想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也不会去问,但无论是什么,都能称得上是勇气可嘉。
在乔允清的记忆里,曾有过好几段让人心酸的往事,那些不好的往事,让她在小小年纪便种下了做律师的种子。
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她读刚上初中时发生的事情,那时,县政府要大兴城市建设,要求每个镇上公共区域的水泥路要翻修成柏油路,方便通行,修路费用由县政府出。
当路铺到乔允清家门口那段路时,镇长却说那段路是她家的私人区域,不在翻修范围内,如果要翻修,得自己掏钱,可在那之前,家门口那段路早已被认定属于公共区域,不允许任何人围起来。
当时乔母找镇长理论,被气哭而返,既然是属于私人区域,就不修了,她想围起来做院子。可镇长却不顾乔母的意愿,强制翻修了那段路,翻修完后,又带着一波人去她家要修路费,乔母当然不肯。
当时那件事闹得很大,邻居在中间不停地斡旋调解,最后是大伯父擅自做了主张,替她家掏了那笔钱,大伯父掏完钱后,又找乔母要回了那笔钱,说是‘要’其实是委婉了,实则和抢又有什么区别?
其后不久,那段路又被认定为公共区域,乔母闹过几回,该退的钱没有要回,夜间偷偷哭了几回,身体被气坏了。
像这样类似的事情,还发生过几回,乔父乔母吃了不少被欺负的闷亏,做人太老实了不好,自那一桩桩事过后,乔允清便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学法学,用法律的武器,保护好她的家人不被欺负,她也从那一桩桩的事情明白,做人不能太善良、也不能心软,在人前,她总是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漠样,别人不大敢靠近,也不大敢欺负她。
陶父还和乔允清还聊了些其他的,她泰然自若的样子,没有二十岁出头的女孩面对严父该有的畏怯和紧张,除了欣赏外,他还觉得有些心疼,两人倒是像朋友一样聊着天,但他们也没有开口提20万的事情。
最后,陶父有事先离开了,离开前,对手上拿着一堆吃的嘴里还吃着寿司的陶知逸说:“你交了个不错的朋友。”
陶知逸腮帮子鼓鼓的看着陶父离去的背影,而后看向乔允清,“我爸很少夸人的,你们聊了什么?这个待会再说,你先说我爸是不是同意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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