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2/2）
婉婷很是懊恼：“我这可是大大的疏忽了，还请皇上恕罪。”
康熙哈哈大笑：“我看你肯定不是没想到，你就是太高兴了，所以根本没想起来朕对不对？”
对也不能点头说啊，婉婷立马摇头：“不对，就算是再怎么高兴，那老五，不也得先是咱们的孩子吗？我肯定得是先想到孩子的阿玛，再想到孩子的，这个顺序是不能错的。”
二十一很是不耐烦了：“汗阿玛，额娘，我肚子特别饿了，你们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个想到没想到的事情了，想到想不到的，汗阿玛不都是没有好吃的吗？这样吧，我将我自己的，分给汗阿玛好不好？”
十一伸手将人给拽到自己身边，给康熙婉婷赔笑：“他年纪小不懂事儿，汗阿玛您别见怪……”
父母之间谈情说爱，他们这些当儿子的，只需要适当的将自己给隐藏起来就好了，不用过多的彰显自己的存在。
婉婷也有些尴尬了：“孩子们都饿了，咱们不如先用午饭？至于想没想起来的事儿，皇上晚上再过来看看，到时候啊，妾身必定准备一桌子皇上喜欢的饭菜。”
一桌子的饭菜，都是孩子们喜欢的。
吃完午饭，康熙也知道老五定然是有话要和自己的亲娘说的，索性他就先离开了。
“今儿这事儿？”婉婷让人上了茶水，打发了二十一出去玩儿，然后才问道。十一在一边也挺惊讶的：“怎么说册封太子就册封太子了？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老五说实话，也是有一点儿的迷茫的：“昨天晚上，我又问汗阿玛，是不是已经在心里有人选了？那人选到底是不是我？如果是的话，那我以后要怎么做，如果不是的话，那我是哪儿做的不好了让汗阿玛不喜欢不高兴了，都请汗阿玛明言。”
老十一挑眉：“这么直接的？”
婉婷忍不住扶额：“你五哥和你汗阿玛说话，一向都是这么直接的，你想想当年，他直接和你汗阿玛说，他想当皇帝。”
有前面这个大炸弹了，现在这个，就不算是什么了。
“然后汗阿玛说了什么？”老十一问道，五阿哥就点头：“汗阿玛就说，他觉得我可以。”
老十一已经倾耳在听了，然而等了又等，就是没等到下一句，就忍不住催促：“然后呢？”
老五摊手：“没然后了，汗阿玛说时间不早了，让我早点儿出宫休息，都没让我来给额娘请安，我昨晚上还想着，今儿下朝了，得过来给额娘赔罪呢。”
再然后就是今天的惊天大雷了，炸的朝堂里面都反应不过来了，就算是不满意五阿哥被册封为太子，一时之间，也只有人站出来用五阿哥的双腿做借口。
康熙既然是连圣旨都下了，那说明这残疾在康熙看来就不算是什么了。所以这个借口，是站不住的，轻而易举的就被康熙给镇压了。
再所以，今儿这朝堂上，才没有显得那么狂风暴雨，因为这狂风暴雨，都还在积累中。
老十一赞道：“汗阿玛就是汗阿玛，这一招，出其不意，打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这会儿在朝堂上没弹压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就算上了折子，汗阿玛只要压着，也就不会出大问题了。
婉婷也点头：“你们汗阿玛，确实是个很果断的人，一旦决定了，就立马会做了。”
然后转头问老五：“你接下来，做好了准备没有？”
“首先，你一向是灵活多变，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向来觉得你是个会改革会改变的人，那些顽固派，自然是很不喜欢这样的主子了，你打算怎么好应对他们了？”
不是说顽固派就一点儿可取之处都没有的，顽固派也能说是保守派，至少这保守派每一步都是稳扎稳打，不会出现大问题。行事稳，走的稳，就能保证这个国家的稳定。
“但是那些变革派，你也不能疏忽了。”他们锐意进取，他们的冲劲，用得好了，也都是五阿哥的助力。
“还有四阿哥的党派，你是准备怎么处理他们？”婉婷接着问道，十一阿哥生怕五阿哥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忙提醒婉婷：“额娘，这些事儿，想必汗阿玛会教导五哥的。”
五阿哥点头：“汗阿玛昨晚上是这么说的，我不会的，他都会教导我去做。”
“那就好，你要抓紧时间才好。”婉婷点头，现在都康熙六十年了，再过一年……
“抓紧时间？”五阿哥倒是十分敏感，婉婷笑着点头：“是啊，总得留出时间，让我和你汗阿玛能到处走走是不是？这些年他下江南，去蒙古，大清的上上下下，他都去过，可我还没去过呢，我想让你们汗阿玛带着我到外面走走。”
嗯，这个是不太可能的了，康熙那样的人，除非是到，否则，绝不可能放下朝堂上的事儿的。他的责任心，比寻常人要重千百倍呢。
不过糊弄五阿哥和十一阿哥就足够了，他们两个是早就知道自家额娘想到处走走的心事了。
甚至 ，十一阿哥还听萧然说过呢。
“好，额娘只管等着就是了，我必定会努力的，争取额娘能早日实现心愿。”五阿哥笑着说道，婉婷伸手，抓住五阿哥的手盖在了十一阿哥的手背上：“我的心愿，现在已经实现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不是出去走走，而是和你们兄弟有关。”
五阿哥愣了一下，笑着说道：“额娘您说。”
“我这辈子，就生了你们四个，现在老九不在身边，所以我这话，他估计是听不到了，但日后我见着他了，还是要说的。至于二十一，若是我能等到他长大，我也会再说一次……”
十一阿哥皱眉：“额娘不许说这丧气话，您还年轻呢，您看看您现在的相貌，走出门去，说是我亲姐姐都有人信的，您不光是能等到二十一长大，还能等到二十一成亲生子呢。”
婉婷笑着点头：“好，不过先不说这以后，我现在，先对你们兄弟两个说。”
“我这一辈子，就生了你们四个，我们当父母的，早晚有走的一天的，到了那时候，就只剩下你们四个，除了自己的子嗣，就只有兄弟才是最亲近的人了。老五你不在的时候，是十一帮着你守在了朝堂上，是十一帮着你联络了朝臣们，是十一帮着你打探了各种的消息，是十一，让你回来之后也没有半点儿不适应。十一的功劳，你要记在心里。”
不等老五说话，婉婷转头继续对十一阿哥说道：“你要知道，你在京城虽然不容易，但你五哥在外面，也不容易，海上的风险你也是知道的，稍微不注意，大风大浪，狂风暴雨，这都是有致命的危险的。你五哥几次出海，都是用性命在做赌注。除此之外，海外的生活，也是十分不易。人生地不熟，甚至，那海外的人说话也和咱们不一样，咱们大清还有十里不同俗的说法，那海外，多少个十里看？怕是一个部落一个规矩，那总共有多少个部落呢？”
“那气候，那地形，那作物，都是和大清不一样的，你五哥，又是花费了多少时间才习惯了呢？我听闻，海外的许多植物都是有毒的，海外的那些动物，也都比大清的毒，一个不注意，就没了性命，你看看你五哥，是不是和去海外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呢？”
那时候老五说话也直，但那时候，是天真。这时候说话直，是无所畏惧。
前者是不经风雨的温室花朵，只觉得室外也是春暖花开，所以说话能随心所欲，现在，是因为有底气，他经过风雨他知道自己能扛得住，所以说话能随心所欲。
婉婷摆摆手，不让老五和十一开口：“我知道你们平日里，心里肯定也有不舒坦的时候，比如老五，就会想凭什么我在海上差点儿没命的时候，老十一就能在京城享福呢？老十一也会想，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的一番努力最后却是成就了别人呢？”
“额娘！”老五和十一同时开口，又互相看对方一眼，也不知道从对方脸上眼中看见了什么，却都是忽然笑起来。
婉婷照旧摆手：“等我说完，这话，我只说一次，就算你们现在不是这样想的，但是日后，万一有人在你们面前挑拨呢？老五的手下会想，老子跟着出生入死，你们这群在进城享福的人为什么能高官厚禄胜过我们？老十一的手下会想明明我们的主子才是出力最多凭什么我们最后要变成绿叶为别人提供养料呢？”
“时间长了，这些话，就会变成烙印烫在你们心上，所以，为了避免日后你们听信了别人的话，不如我先说出来，让你们兄弟自己去想，自己去分辨。”
婉婷说道：“老五为什么要出生入死？因为他不当皇帝，我，还有你们兄弟几个，日后就会变成别人的奴仆，就会变成别人的走狗，为了生存，必须去比现在更努力百倍千倍才能讨好了新的皇帝。老十一为什么辛辛苦苦？因为他也是为了自己的亲娘自己的亲兄弟，他的出身，他不能当个享福的纨绔吗？他不能当个悠闲的闲王吗？”
“我们都是为了亲人，我们的初衷，必得记在心里才行。我希望你们日后，不管走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一开始，是为了什么忙碌，是为了什么拼命，你们在忙碌，在拼命的时候，你们的兄弟，又是为你们付出了什么。你们是亲兄弟，同一个父亲，同一个额娘，同样的血脉。”
婉婷总结：“不忘初心，这就是我对你们兄弟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