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2/2）
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不管是直白的夸赞还是隐晦的讨好，婉婷全都不用去费心思想，只管哈哈笑着应就是了。和年轻的女孩子们在一起，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呢。
萧然等人带着侍卫就跟在后面，顺便帮着捡捡猎物，若是有人射中了猎物没射死，侍卫们也得暗中帮个忙再补上一箭。
接下来的几天，围场的生活就很平静了，刺客就像是个小石头，只有第一天接触水面的时候打了几个水花，接下来的几天就沉到了水底下，别说水花了，连个声音都没有了。
六天之后，康熙总算是宣布围猎结束，众人又要浩浩荡荡的赶回京城了。
婉婷也终于在五阿哥空了的时候，将人给找过来了：“立后的事情，你该是和我商量一下的。”
五阿哥挑眉，本来是温润如玉的人，这会儿就忽然带了几分桀骜：“额娘不想当皇后？还是说，额娘当真相信那什么克妻之类的话？”
婉婷摇头：“这种流言，我自是不会相信的，皇后，额娘也想过这位置。但现在你提出来这事儿，难免会让你汗阿玛觉得你是在逼迫他。他都已经册封你为太子了，你何必再强求别的呢？”
“并不是逼迫，而是一种补偿。”沉默了一会儿，五阿哥忽然说道。婉婷皱眉：“补偿？你什么意思？你这太子的位置，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想到历史上康熙的操作，婉婷脸色就变了：“你汗阿玛根本没看中你，只是想让你站起来当个靶子，日后，他再去册封别人当太子？他看中的是哪一个？”
说着婉婷的脸上就起了杀气：“是不是老四？如果真是他，你回头，想办法将人给除……”
“额娘！”婉婷话没说完，五阿哥一声喊，将她剩下的话给打断了。婉婷沉默，好一会儿才扶住额头：“是额娘说错话了，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
就是有些接受不了，明明事情已经按照她的想法，她的计划来了，她甚至都已经想好等老五登基了她会去做什么，她甚至已经准备庆祝胜利了，可现在，却要告诉她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康熙的一个局，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那瞬间起来的杀气，不光是对四阿哥胤禛的，还有对康熙的。
她耗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陪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结果，他就是这样算计她和她的儿子的？
“也不算是挡箭牌，算是我和汗阿玛的赌注，若是我能挺过去，这太子之位，就确定是我的，不会再改了，若是我出事儿了，那自然是不用再留着我了。”
五阿哥倒是轻轻松松：“毕竟汗阿玛也为难，一个残疾之人，史书上可是从没有残疾之人当明君的，而且我的性子，改革好了，那自然是欣欣向荣再上一层楼，可若是没改革好，那历史上也有不少国家是因为改革失败就灭亡了的。用汗阿玛的话来说，我对于他来说，就相当于是未知，他不知道这皇位给了我，大清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是蒸蒸向上还是踏上末路，但他知道，这皇位若是给了我四哥，那大清，必定是会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给我四哥二十年时间，大清至少还能再繁华一百年。”
婉婷嗤之以鼻，还繁华一百年呢，乾隆后期，那可也是窟窿一个个的。
不过，老四也确实是没做够二十年皇帝。给他二十年……嗯，说不定就不是乾隆了。
“一条未知的道路，一条已经看见的平坦大路，是我我也会选四哥的。”五阿哥笑着说道：“但汗阿玛又不想放弃那剩下的三成希望，万一我的改革，就是给大清带来了三百年的繁荣呢？所以，我们就赌了一下，赌我能不能顺利活到继承皇位。”
“若是我能一直活着，皇位就是我的。若是我出事儿了，这后位，就是给您的补偿了。”五阿哥笑眯眯的说道，婉婷生气，捏着茶杯往桌子上砸，五阿哥赶紧抬手护住：“额娘您可小心点儿，这可是官窑去年出的新品，外面黑市上都卖到了一千两银子一套！也就是说，这个杯子，就单独一个杯子，二百两！”
婉婷气笑了：“你还关心这杯子呢，你就没想过，万一你汗阿玛将这堵住给泄露出来了，那你还有活命吗？”
谁都知道杀了老五就能继承皇位了，那谁会不心动？以前还能有几分顾忌——怕惹怒了康熙雷霆大怒，那九族都要保不住了，可现在，若是康熙不会因为这个动怒呢？
“额娘，汗阿玛是绝对不会泄露出来的，这事儿，只我和他知道。”老五神神自在的说道，婉婷冷笑：“是啊，只你们两个知道，那我算什么？我不算人吗？”
五阿哥哭笑不得，赶紧赔罪：“额娘您就是那天上的仙女儿，仙女儿怎么能算是人呢？再说了，您就算知道，您还会说出去不成？这世上，我唯独信任的，就是额娘您了，连老十一都得靠边站呢，老九也得靠边站。额娘，您别生气，真的，要是没这个赌注，我可能连这三成的希望都没有的，您换个思路。”
“若是没这个赌注，汗阿玛不可能帮我去平息朝堂上关于我双腿的议论的是不是？你儿子我又不傻，这事情若是对我没有好处，我会应下来吗？”
五阿哥语重心长：“我当初没和您说，就是怕您生气，现在和您说，就是让您不要有心理负担的将这后位给接下来。”
婉婷心里不舒坦：“总觉得是用你换了后位……”
“额娘这话说的可不对，您不是用我换了后位，是您儿子我，为您挣了后位，这民间，不都是做儿子的努力为亲娘挣凤冠霞帔吗？”老五笑眯眯的，半点儿不为什么赌注心烦：“就像是我说的，咱们也有好处啊，汗阿玛现在，可是在为我扫平道路呢，我日后啊，可绝不会将这对我有利的大好局面让给别人的，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额娘您放心就是了。”
婉婷抿抿唇不吭声，她就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儿呢？转头一看，果然就是美梦一场。
“我自己贴身带着武器呢，自从额娘您说了那个戴梓之后，我可是将人好好的养在我府里的，再加上萧师父……”他停顿了片刻凑到婉婷耳边：“不瞒您说，我现下身上明面上的武器，也就比汗阿玛那武器营那边的先进一些，但我贴身藏着的，那可是比海外的武器都要好的。”
婉婷耳朵动了动：“多好？”
“不会走火不会炸膛，瞄准的几率翻了十来倍，以前十米开完就有点儿瞄不准了，现在，五十米开外我都能标准。”五阿哥信誓旦旦：“有这个在身上，哪怕是被人绑架了呢，我也能立即逃出来。”
婉婷冷笑：“找上你的都是想要你性命的，没谁想要绑架你！”
五阿哥点头：“好好好，都是要刺杀我的，可他们用外面的火铳，至少要距离我二十米才能要我的性命……”
“好的弓箭手，百米之外！”婉婷打断他的话，五阿哥好脾气的点头：“是是是，可我身上穿着有软甲啊，萧师父的点子可真是一个接一个的，这软甲和话本里的那种刀枪不入的几乎一模一样了。”
婉婷很不耐烦了：“可以一箭爆头。”
五阿哥嘴角抽了抽：“额娘您是盼着我出事儿对不对？”
婉婷呵呵两声：“是我盼着你出事儿吗？不是你自己作死的非得想要将自己的性命给赔进去吗？”
五阿哥沉默了一会儿，叹气：“看，我一开始不想和您说，就是怕您控制不住，万一您和汗阿玛说话的时候也没忍住露出点儿什么端倪，我可怎么办呢？额娘，事已至此，您为什么不往好处想呢？”
婉婷想喷五阿哥，我怎么往好处想呢？我儿子都成了人形靶子了！
“额娘，若是没有这条路，我就只能逼宫了，到时候，伤亡会更多。我这边的侍卫，有您娘家的子侄，有您夸过的年轻人，有老十一的好朋友。四哥那边的侍卫，也有郭络罗家的人，还有钮祜禄家的人，满八旗到现在，联姻无数，京城里的兵丁，随便拉出来两个，都能扯上亲戚关系。”
“这也就算了，那到时候，万一汗阿玛会伤心难过呢？”五阿哥又说道，婉婷想说管他去死，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别说她和康熙没离婚呢，就算是离婚了，当着孩子的面儿骂人亲爹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更何况，这还是个父系社会。
“皇玛嬷当年教过我的，想要什么东西，得自己想办法去光明正大的要，不能去抢。”五阿哥又说道，婉婷嘴角抽了抽，看吧，老人家养大的孩子，果然很佛系了，老太太自己不争不抢，所以到了后半辈子就享福了。她前头那废后，争了抢了，然后，就从皇后变成了静妃了。
她老人家得了不争不抢的好处，所以，也是这么教导孙子的。
但是，要和争抢，有什么区别？婉婷嘴角抽了抽，摆摆手，打断五阿哥的话：“事已至此，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所以，你也不要劝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该我的，我不会推辞了。只是，你要记住，你若是不想你额娘后半辈子心不安，那你就好好的活着，我不仅仅是想个皇后，明白吗？”
她不想明白又能怎么样呢？去和康熙理论吗？可就像是老五说的，没这个赌注，老五能顺利的被册封为太子吗？没这个赌注，老五能走上这条比较平坦，比较顺遂的路吗？
得了好处，自然也该承担坏处。
她郭络罗婉婷，向来是很讲道理的。
讲个屁的道理，她动不了四阿哥，还不能在德妃身上找找晦气吗？等着瞧吧，德妃很快就得知道哪怕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