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废宅事扑朔迷离（2/2）

沈云齐继续问道，“钟老爷一家在此落户多久了？”

钟老爷有点疑惑为何问道这个，不过还是有问必答，“我钟家百年基业都在此地。”钟老爷虽并无刻意炫耀之意，但神情隐有倨傲。

这也难怪，钟家可比那些所谓百年世家更有渊源，祖传的书香门第，不知出过几位首辅，钟家后人已经足够谦虚。

沈云齐又问道，“那钟老爷应当长居于此？”

“是。”

“那钟老爷可知，旁边的废宅里，以前所住何人？”

钟老爷脸色突然变了，脸颊很轻微的抖动了一下，沈云齐一直注意着他，自然看到了，他有些惊异于沈老爷的沉不住气。

“钟老爷？”

钟老爷心思电转，这沈先生到底从何而来？是何身份？自己竟然一无所知。钟老爷猛然出了一身冷汗，勉强的笑笑，“沈先生，今日天色已晚，这废宅说来话长，不若明日再谈？”

沈云齐满不在乎：“那便请钟老爷长话短说吧！”

钟老爷没想到这人这么不懂看人脸色，面色微恼，下了逐客令，“沈先生便请明日再来吧！”已然将先前的感激和恭敬喂了狗。

直到被请出门外，沈云齐还有点怔怔，这说翻脸就翻脸的本领，也是不大容易，但他竟然莫名松了口气。

好么？我果然是个受虐狂。

钟南不懂夫子为何突然走了，挣脱开抱着他哭的后怕不已的祖母和母亲，向门外追去，“夫子，夫子！神仙哥哥等等我呀！”

钟老爷斥道，“胡说什么？”钟家藏书众多，不乏先人手记，其中直言曾有人探寻一生，证实世上绝无神佛，但却有非人之物，谓之鬼，分为厉鬼和密鬼，可厉鬼害人，密鬼不可在人前露面，这沈先生和常人无异，多半是个有点本事的江湖道士罢了。

钟南从小娇宠着长大，今夜本就受了些惊吓，神仙哥哥走了，自己又被一向慈祥的祖父斥责，心里委屈极了，忍不住就哭了起来，越哭越是伤心，最后竟差点休克过去，钟老爷又是一番后悔好哄不提。

沈云齐离开钟家后又回了暂居的废宅，此时子夜已过，浓雾散去，夜色渐明，那恶鬼果然又没了影子。

沈云齐拿出一方铜镜，心里默念一个名字，竟直接对着他说起话来。

“沈放，你怎么样了？”

铜镜上出现了一个苍白羸弱的影子，竟和沈云齐有三分像，若那青年面色红润一些，沈云齐神色鲜活一些，当真像是照镜子一样。镜里青年轻咳几声才积攒了一些力气说话，“哥，我好多了，你放心吧。”

沈放看着面前仿佛凭空出现的虚影，知道沈云齐也在那边看着他，端正坐好，尽力把话说的平稳，可看见沈云齐净若琉璃，刀削斧砍般完美的脸上，眼神无波无澜，仿佛一潭死水无痕，透过那双眸子，直教人看透他三百年来的沧桑破碎，沈放心里还是狠狠一抖，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沈放？！”沈云齐没想到沈放身体竟然已经差至如此境地，他伸手，似是想将他嘴角血痕抹尽，可触碰到的，只有一方冰冷的镜面。

“哥，我真的没事！”沈放似乎想笑笑，可他脸色实在太过苍白，唇角还有血痕，真是比沈云齐这个真鬼更像世人心里食人精血鬼几分。

沈云齐似是不忍再看，微微移开了目光，须臾，又忍不住移了回来，似是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轻声说道，“你莫要怪他，他也，他只是恨我。”

说给沈放，也说给他自己，沈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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