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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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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那个独眼老者必然知道什么,才会不知死活地说那些话来。

“前生……今世……”白锦身如乳燕,掠过如水夜空,呼吸急促地想到。如果他所梦见的一切,甚至算上鬼界中三途花幻境中的一幕幕,都不是他所以为的“魂魄客居”,而是——那根本就是他前世的记忆。

那该如何解释那些记忆的复现,他为第四境而再世,七七四十九个命劫中不该有一世记忆不会消退。

那个算命的,虽然气质癫狂,但没有杀气。

白锦唇抿得极紧,面色冰白,离那算卦铺子离客栈两条街的距离,他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一阵,才发现那面夜色中瞧不清的黄幡。

与此同时身后挟风一道人影刮下,白锦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白锦!”

烆之怒吼着抓住白锦,“你究竟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

白锦身形在半空中停滞,回头深深看他一眼。

“不行。”

烆之怀疑自己双耳暴聋,否则世上怎么会有人在明知对方怒火中烧的情况下,还是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两个字。

偏偏白锦就是可以,他轻描淡写扯出两个字,扭头轻身落地,甫一落地就翻手化出“玉砌”,寒光大盛。那独眼疯人还靠着旗,坐在铺前,爻杯有一只被烆之踩碎了,他将另一只放在手边,不知道垂着手干什么。白锦提剑指向他。

剑尖爬过一道蛇信子般的银白色光泽,白锦面无表情:“我有话问你。”

被这样强大摄人的气场震住一时并不奇怪,白锦安静的等了一会,但那疯人迟迟不说话、不抬头就很奇怪了,白锦眯起眼,上前剑身一抖,抬起了他的脸。

“......!”

只见那老头脸色灰败,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口边黑血干涸,一张脸浓稠血迹斑斑,甚至没入发根里,夜晚里晦暗不清,倒像染黑了发。

电光火石间,白锦大骇,反手拉起烆之提气暴起,随后他身形刹在半空,一切恍如时间凝固,空间冻结。

因为他们听见了一阵铃声:“叮——铃铃——”

铃声清脆,但意外的绵长,让人忍不住想象是怎样一双素手将铃轻摇。

-

烆之再次睁眼时,头疼欲裂,视线模糊不清,一条漆黑粘稠的绸缎悬在脑门。

他辨认片刻,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一把,满手沾上了污秽泥土。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鼻腔中蹿入铺天盖地的血腥气,烆之猛一激灵,是才看清手心,满手血液,头顶一条汩汩血流,遮住了视线。

周围碎石遍地,噪声冲天,烆之满眼黄沙飞旋,甚至看不清事态。

突然他瞳孔疾速缩小。

因为在视线范围之内,一条青白修颀,浑身血迹并不比他少的狐狸站在跟前,它四足倒刺勾地,双耳大如牌匾,耳廓龙飞凤舞地题字。

它全身布满阴冷之气,无端就让人心悸魂惊,定神一看,原来它浑身丝丝缕缕透着黑气,双眼血红,满嘴狞牙,丑陋可怖。

这么一个东西,正危险地呲着牙,步步朝烆之走来。

烆之骂了一句:

“说什么狐妖都美若天人,老子被骗的好惨!”

身旁有人高声道:

“段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头都——

烆之张口便来,突然僵硬住嘴,恨不得把满脑子水先倒个干净,不好的猜测席卷心头。

——师兄?谁是你师兄?

肩头被人一把捏住,手下丝毫没有轻重,大概这人最大的轻重拿捏便是算准了掐不碎他肩骨而已。

烆之被迫运气提身,飞过一丛香气扑鼻的草,两人几个翻滚,双双狼狈跌了一身泥。

“咳咳……咳。”

烆之胸口激荡,立时半跪在地,强忍着发出几声支离破碎地咳血声,身侧那人雪白衣角已经尽数血染,却支剑撑住身形,牢牢盯住不远处的妖狐。

他掀起眼帘的那一刻,淡天清扫琉璃。烆之脑中“轰”一声。

何谈抹去嘴角血迹,迅捷回头问道:

“你怎么样?”

烆之盯着他额间红痣不做声,却听自己应道:

“没事。”

烆之幽幽叹了一口气,骂了一句娘。他又回到段尧体内了。

心中似乎痒痒的,像有人拿草梗扫着心尖,不断促使他朝何谈靠过去,似乎很想脱口也问一句他如何了。

但是段尧始终抿唇不言,他们入山本要伏土魑,崔花信手中的焱灵珠却意外惊动了山中尘封千年的五尾狐。

涂山狐族沉睡千年,醒来便不问三七二十一,半片山丘土崩瓦解,誓要把闯入他领地的人献祭土灵。

五尾狐侧身卷起一座四五人高的苍树,苍树连根拔起,霎时间土沙飞扬。

“小崔!”蒋轻霄的声音,他见崔花信本就摇摇欲坠,泥土的飞速流失,使他脚下更加不稳,身子一歪便要掉进山中巨缝中。

五尾狐卷起苍树,遒劲砸向挡在段尧身前的白锦,二人头顶像是拢住乌云,瞬间天地失色。

何谈第一反应是闪身让开,他修灵术,又会穿云行,即便体力不支,也能勉强躲开。

他这时微偏头,眼角余光在身后飞快一瞟。

段尧暗自咬紧牙关,紧得快要渗出血来。

那一瞬间天地间如同静止,苍树歪歪斜斜朝地上一靠,似乎把两条人命挂在枝桠上不费吹灰之力。

蒋轻霄勉强拉住崔花信,从腰间拔出小刀,深深刻在崖角,见状失声怒吼:

“师父!!段师兄!!”

一道细如银线的白光猛然劈开苍木,何谈手势快如疾电,他将剑气化形,生生在十寸之外,将苍树一刀两断,苍树裂开时迸发出震耳欲聋的气流。

何谈咬牙含住一口血,借力跃开数十丈,段尧被他抓在手里,落地时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死死扣住何谈,拿身体做了肉垫。

烆之饶是客居体内,也经不住接二连三地震荡剧痛,唇角血迹划入了前襟。

“要杀了它。”

何谈落地后立刻翻身起来,低低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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