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2)
临走前,燕川和小许前来送别。今日温度奇高,太阳又大又晒,霍止于是让晏司臣在医院等他,自己想办法将停在巷子里的车开过来。燕川赶来时,霍止才离开不久,小许不幸与他打了个照面,脸色尚白。
燕川行色匆匆,埋怨晏司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险些赶不过来,晏司臣轻笑道:“本来没打算叫你折腾这一趟,只是一想到今后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便又舍不得了。”
燕川注视着他上扬的唇角以及温柔的眉眼,又鬼使神差地联想到重逢当日,晏司臣轻描淡写地说还不错,那时他也是这副模样。而所谓的还不错,在燕川看来还不如另外三个字来得贴切——我认了。往事是一道陈旧的疤,燕川忽而间心酸又难过,只是以他的性格,必然是不肯示弱的,所以燕川别开眼去,生硬而别扭地说:“你随时都可以来平城,不要说得这么伤感。”
晏司臣了解燕川,故而含笑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手心传来震感,是手机的消息通知,霍止说他回来了。晏司臣下意识偏头望去,就见霍止站在医院门外的阴影中,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金框的蛤蟆镜,衬衫领扣全解,露出锁骨下被汗打湿的肌理,扬着唇角冲他笑。燕川将他这一副张扬又惹眼的模样看在眼中,竭力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晏司臣才走到霍止身前,就被他变戏法似的掏出来的棒球帽压住了视线,晏司臣措手不及,却没太抗拒,一动不动地任着霍止替他整理头发,霍止说:“光线太刺眼,先遮一遮。”动作轻缓,语态亲昵,全然不顾旁人在场。燕川是因司空见惯,所以气定神闲地抱臂看戏,倒是小许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立刻捂了眼告诉全世界我什么也没看见。
晏司臣甫一重见光明便对上了小许游移的视线,他不动声色地拨开霍止意欲扶上他侧腰的手,却也没太避嫌。想来他与小许才是真正的萍水相逢,对于小许这几天来的尽心照拂,他是感激的。晏司臣朝小许走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工作上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打电话给我。”
得到这样的承诺,小许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晏哥就要离开了,瞬间就红了眼圈儿:“晏哥……”
而无所不能的晏哥恰恰不擅于处理这样的场面。他束手无策地看着小许迅速蓄泪的眼眶,欲言又止了好半晌,仍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算是恰到好处的安慰。正苦苦思索间,霍止从身后搂住了他,手臂用力一收,晏司臣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怀里,霍止一把摘下蛤蟆镜,皱着眉极度不耐烦地说:“你敢哭给他看,我就揍你。”
最简单粗暴的威胁,起到了最强有力的效果。霍止成功地只用一句话就将小许满腔的伤春悲秋搅得七零八落,燕川愕然之余,不出意外地瞥见了晏司臣青白交加的脸色。
矜持高贵的燕少爷头一次笑得如此揶揄,而霍止一心只想把人带走,哪里顾得上别的。晏司臣被气得犯了咳嗽,倒令霍止真正急躁起来。他先朝燕川颔首示意,又去看小许,燕川本以为霍止会替晏司臣说几句场面话,孰不知霍三少爷从来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霍止说:“他天天忙得团团转,若非十万火急,少打电话烦他。”小许战战兢兢地在霍止凶狠的目光下欲哭无泪地点了头,燕川早已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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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诺基驶上高速,前路畅通无阻,导航暂且安静下来。正午的太阳充分地散发出它的光和热,车厢里冷气开得十足。晏司臣偏头看着窗外连绵的荒野,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中,他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车窗映着他冷若寒霜的神情,霍止频频察言观色,愈加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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