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雪（五）（2/2）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冒出来，让他不住地颤抖。

齐天揉了揉胳膊，从地上站起来。

“二哥，我快疼死了，你快看看我的胳膊，是不是摔断了？”他故意去拉扯齐渊，企图将缩成一团的齐渊从床上拉起来。

齐渊的腹腔里疼极了，他的眼前又黑了黑。

“滚！”他恶狠狠地骂道。

他侧着脸瞪着齐天，像是见到了什么血海深仇：“你别落到我手里，齐天。”

“落到你手里又怎么样？”齐天听了这话应该生气的，可是他十分开心地笑起来，“二哥，你快说给我听听？”

为了强迫齐渊抬起脸，齐天一把扯住齐渊的头发。

那柔软的头发握在手中，带着一些温暖的热度，瘙得齐天手心一阵暖心的痒。

齐天的后背起了一层颤栗的鸡皮疙瘩。

“我要杀了你！”齐渊的眼睛猩红，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好啊！”齐天喜闻乐见，他凑过去一口咬住齐渊的舌头，直到那口腔之中溢满腥甜的气息，他才在齐渊死命地挣扎中放开齐渊。

“二哥，你舍得吗？”齐天灿烂地笑起来，笑靥如花。

他看起来是个干净的少年，不谙世事，好似世间所有的污秽都无法沾染他一分。

然而，他却是生在污秽，长在污秽，从心里面就黑透了。

“二哥，就算你舍得杀我，现在我也不舍得杀你了。”齐天笑说道，而后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齐渊的脸，有些痴迷地说：“二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呀！”

……

齐渊是在齐天走后不多时吃上饭的。

那个齐天虽然丧心病狂，但还没有本领通天到能阻止齐渊吃饭。

梅小兰一勺一勺喂着齐渊喝粥。

那齐渊饿极了，吃了一碗还要一碗，最后连带着小菜也吃完了，依旧让梅小兰再盛一碗。

“齐少，这已经是第三碗了。”梅小兰脸上露出些尴尬，“若不然你先歇歇，一下子吃太多，对胃不好……”

齐渊饿得很，吃得多也不觉得多，便蹙着眉头，非要梅小兰再去。

梅小兰不敢怠慢，赶紧又往厨房盛粥去了。

这个空当中，孙秘书来了。

他捧着一个纸包的蟹黄包子，见了齐渊，便将包子递到齐渊手中。

“我约莫着时间，你是该醒了。齐少，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摔下阳台？”

齐渊虽然极相信孙秘书，但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他也并不准备将齐天谋害齐征的事情说给旁人听。因为就算是说了，大多数人也不会去相信。

他接过孙秘书手中的蟹黄包子，拿了一个放在

口中嚼了嚼。

那舌头上被齐天咬到的地方，伤得不算很严重，但咀嚼东西的时候，依旧十分的刺痛。

齐渊几乎是呲牙咧嘴地吃完这一个包子，才抬起脸来问孙秘书：“齐天怎么说？”

“三少爷？”孙秘书脸上露出些迷惘，“他说什么？你从阳台上掉下来的事吗？”孙秘书顿了顿，“他什么也没说。”

齐渊的脸色沉下来，连方才那香喷喷的包子，也突然索然无味了。

“什么都没说？”

孙秘书点了点头：“当时你从阳台坠落，我们赶忙将你送去救治，具体原因，根本还没有来得及问。”

似乎是察觉到齐渊的脸色不好，孙秘书又试探地问道：“齐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齐渊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父亲呢？他那边怎么样？”他小声说。

“督军原本伤口发炎，高烧不退。昨天晚上，他的体温终于降下去了。只是脾脏上的伤，医生说还需要静养。”

齐渊道了句那就好，便松出口气来。

孙秘书闻言，立刻道：“对了齐少，督军说要见你一面，有话对你说。”

齐天脸上露出些尴尬：“我这边不太方便。”他看了看他自己。

“你跟父亲说，我过了这两天，便去看他。”

那孙副官了然地点了点头，嘱咐齐渊好好养伤，又问起他问什么会跌下阳台。

正巧去盛粥的梅小兰回来了。

她拖曳在楼道里面响亮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